黎明前的山路被晨雾笼罩着，湿滑的苔藓覆盖着石阶，几道身影在崎岖小道上缓慢移动。
姜软软和无邪一左一右搀扶着云彩，胖子在前面开路，张麒麟沉默的跟在后面。云彩的呼吸己经平稳不少，但是还是没有力气。
“胖子，换我来开路吧。”无邪看着胖子受伤的手臂，那道匕首划伤虽然己经被姜软软紧急处理过，但包扎处仍隐约透出血色。
“少瞧不起人！”胖子头也不回地挥了挥砍刀，“不是我吹，就这点小伤，完全不耽误胖爷砍出条通天大道来！”
姜软软忍不住轻笑：“胖哥，伤口虽然不深，但沾了林间的露水容易感染。”
“嘿，有小姜同志的神药在，胖爷我怕什么！”胖子得意地晃了晃手臂，“你这药粉一撒，立马就不疼了，比卫生队的止痛针还管用！”
张麒麟突然快步上前，一言不发地接过胖子手中的砍刀。胖子刚要抗议，对上张麒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立刻识相地退到一旁：“得，小哥出手，一个顶仨！”
五人继续前行，天色渐亮时终于看到了阿贵家吊脚楼的轮廓。阿贵早就站在门口张望，见到他们立刻小跑着迎上来。
“云彩！我的闺女啊！”阿贵看到奄奄一息的云彩，脸色大变。
胖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云彩转交给阿贵叔。
“阿爸...我没事...”云彩虚弱地挤出一个微笑，却让阿贵叔哭得更凶了。
“进屋说。”无邪轻声提醒，警惕地环顾西周。
阿贵叔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搀着云彩往竹楼走，嘴里不住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竹楼里，阿贵叔手忙脚乱地翻出所有干净被褥铺在竹榻上，又端来热水和毛巾。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拂过云彩额前的碎发，眼神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阿爸...对不起...”云彩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傻闺女，说什么胡话！”阿贵叔用袖子擦去女儿的泪水，“是阿爸没保护好你...”
胖子站在一旁，不自觉地搓着手。这个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
“阿贵叔，”姜软软轻声开口，“云彩中的毒己经解了，需要静养几天。”
阿贵叔这才注意到几人，连忙起身就要跪下：“恩人们啊...”
“使不得！”无邪和胖子同时上前扶住阿贵叔。
胖子急得首跺脚：“阿贵叔您这是折我们寿呢！云彩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该我们赔不是！”
阿贵叔摇摇头，老泪纵横：“你们把闺女带回来...我阿贵这辈子...”
“我去熬点粥。”胖子抹了把脸，逃也似地钻进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姜软软跟过去，看见胖子正对着灶台发呆。
“胖哥？”她轻声唤道。
胖子肩膀一抖，转过身时眼睛红得吓人：“小姜同志...”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姜软软愣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胖子。
“要不是你...”胖子深吸一口气，“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胖哥，”她轻声说，“云彩己经没事了。”
胖子用力点头，转身去淘米，动作比平时轻柔十倍。姜软软注意到他特意挑了最的米粒
“小姜同志，我跟你说个掏心窝子的话。"胖子突然压低声音，“我第一次见云彩，就觉得这姑娘特别。”
姜软软安静地听着，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笨拙地表达着最纯粹的感情。
“她笑起来的时候，”胖子搅着锅里的粥，眼神温柔得不像话，“眼睛弯得像月牙儿，声音跟百灵鸟似的...”
他突然正色：“我是真的喜欢，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粥煮好的时候，胖子亲自端到云彩床前。他小心翼翼地吹凉每一勺，动作轻柔得不像话。阿贵叔站在一旁，目光在胖子和女儿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胖老板...”阿贵叔欲言又止。
“阿贵叔，”胖子放下碗，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王胖子对天发誓，以后绝不会让云彩再受半点委屈。”
屋内一片寂静。云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无邪假装咳嗽掩饰笑意，姜软软低头死死地憋住笑意，张麒麟的目光在胖子脸上停留了两秒，又移向窗外的暮色。
“咳咳...”阿贵叔干咳两声，表情复杂，“那个...粥要凉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飘来阵阵饭菜香气。
张麒麟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无邪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在想那个'张麒麟'？”
张麒麟没有接烟，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他肯定是冒充你的！”无邪握紧拳头，“等找到他...”
张麒麟的眼神骤然变冷，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黑金古刀的位置。
“开饭了！”胖子的吆喝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他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腊肉炖笋从厨房出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胖爷我亲自下厨，都来尝尝！”
众人围坐在矮桌旁。云彩勉强吃了小半碗粥就又昏睡过去。胖子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饭，最后才顾上自己。
“小姜同志，”胖子突然举起米酒碗，“胖爷我敬你！”他一饮而尽，抹了抹嘴，“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无邪笑着打趣：“胖子这么正经，可不多见啊。”
“去你的！”胖子作势要打无邪，牵动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惹得众人大笑。连张麒麟的嘴角都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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