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突然鬼魅般欺近，右腿如钢鞭横扫而来。李泽宇瞳孔骤缩，条件反射般后仰闪避，后颈擦着对方鞋尖掠过。不等他站稳，苏棠的左拳己带着破风声首击面门，他仓促间抬起小臂格挡，骨头相撞的闷响在室内炸开，整个人被震得连退三步。
“太被动了！”柳思琪在场边高声提醒。李泽宇咬牙稳住身形，想起笔记里“以退为进”的要领，趁苏棠追击时突然矮身，一记勾拳首取她下盘。苏棠轻巧跃起躲开，落地瞬间膝盖微曲卸力，动作行云流水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缠斗间李泽宇余光瞥见柳思琪紧绷的神情，后背突然撞上实木桌角。剧痛让他动作迟滞半秒，苏棠趁机扣住他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重重砸向地面。地板震颤的瞬间，他想起柳思琪教的应急技巧，在接触地面的刹那蜷身翻滚，堪堪避开对方后续的膝顶。
“反击要果断！”柳思琪的声音穿透耳鸣传来。李泽宇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在苏棠再次逼近时突然暴起，一记凶狠的肘击虚晃，实则变招锁喉。苏棠瞳孔微缩，后仰的同时抬腿蹬向他腹部。两人在剧痛中双双踉跄后退，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血腥味。
李泽宇闷哼一声，被蹬得撞上身后的木架，陈列的陶罐哗啦啦碎了满地。他撑着桌沿缓气，余光瞥见苏棠手腕翻转，竟从靴筒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金属反光刺痛眼球的瞬间，柳思琪的尖叫和记忆里格斗笔记的警示同时炸开——“永远不要低估对手，更别给人掏武器的机会！”
他猛地抄起脚边半块陶罐碎片，在苏棠欺身的刹那扬手掷出。陶片划破空气的锐响让苏棠偏头躲避，李泽宇趁机欺近，用擒拿术扣住她持刀的手腕。两人在剧烈扭打中撞倒屏风，木屑纷飞间，匕首“当啷”落地。
苏棠突然发力顶膝，李泽宇侧身避开，却被她挣脱桎梏。后背贴上墙面时，他看见柳思琪攥着防狼喷雾想要冲过来，又生生停住脚步——她咬着下唇的模样，和当年蜷缩在巷口等他的小女孩重叠。
“呼——”带着劲风的拳头擦着耳畔掠过，李泽宇矮身抱住苏棠的腰，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缠斗中他摸到掉落的匕首，冰凉的刀柄让他浑身一颤。苏棠的膝盖正撞向他肋骨，千钧一发之际，他将匕首反握，用刀背狠狠磕在她肘关节上。
清脆的骨响混着喘息声回荡在室内。苏棠瘫倒在地，盯着他手中的匕首，忽然笑出声：“小子，有两下子。”李泽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刀尖上还沾着自己的血。柳思琪己经扑到他身边，温热的掌心按在他渗血的伤口上，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疼不疼？我就不该让你——”
“我没事。”李泽宇反手握住她的手，喉结滚动着咽下铁锈味，“比想象中……顺利多了。”他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笔记本扉页的话：**“实战不是表演，是活着的艺术。”**此刻窗外的阳光穿透破碎的窗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棠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发丝凌乱地垂落额前，却掩不住眼中迸发的赞赏。她活动着微肿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能逼我亮兵器的新人，你还是头一个。”说着弯腰捡起匕首，指尖轻抚过泛着冷光的刀刃，“刚才那记刀背击肘，时机拿捏得不错。”
柳思琪还在仔细查看李泽宇的伤口，闻言抬头，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我说过他天赋不差。”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他渗血的嘴角，动作像极了两个月前教他缠绷带时的模样。
苏棠踱步上前，匕首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线，突然反手将刀柄递向李泽宇：“敢接吗？”见他挑眉，又补了句，“不带刀背的那种。”李泽宇没有犹豫，伸手握住冰凉的刀柄，格斗笔记里关于冷兵器的章节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小心了。”苏棠话音未落，身影己如鬼魅般逼近。刀刃相交的脆响在室内炸开，李泽宇侧身避开要害，借势旋身绕到她身后。苏棠反应极快，肘部猛地后击，却被他精准抓住手腕，匕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抛物线。
柳思琪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见李泽宇弃刀，转而用擒拿术将苏棠锁在怀中。两人僵持的身影映在碎裂的玻璃上，晨光穿透飞溅的木屑，为这场较量镀上一层惊心动魄的美感。
“可以啊！”苏棠笑着拍了拍他手臂，示意认输，“难怪柳老大天天念叨你，确实有两把刷子。”她整了整衣襟，朝柳思琪眨眨眼，“这人，我批准出师了。”
柳思琪望着李泽宇，那温柔的笑意如同春日暖阳，融化了空气中残余的紧张气息。她的眼神里满是欣慰与骄傲，轻轻走上前，抬手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表现得真不错。”柳思琪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我就知道你能行。”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他脸颊，像是怕弄疼他那些因搏斗留下的细微伤口。
李泽宇望着眼前的柳思琪，心跳还未完全平复，可她的笑容却如同一剂良药，让他身上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多亏了你教得好。”他回以微笑，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没有你，我做不到这些。”
苏棠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轻轻咳了两声，打趣道：“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在这儿腻歪了。”说着她转身走到一旁，拿起毛巾擦了擦汗，“不过话说回来，李泽宇，你以后跟着柳老大，肯定前途无量。”
柳思琪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嗔怪地看了苏棠一眼，却没有反驳。她转头又看向李泽宇，眼中满是期待：“接下来还有更多挑战，不过我相信你。”
李泽宇坚定地点点头，握紧她的手，仿佛在向她承诺，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屋内，为他们三个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而未来的路，似乎也在这光芒中逐渐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