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酒的李泽宇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柳思琪问：思琪，你说那天你是自愿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能告诉我吗？
柳思琪听李泽宇问的话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红酒在杯中剧烈摇晃，仿佛要冲破杯壁。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骤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是要掩盖住她擂鼓般的心跳声。
“你还记得啊……”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眼前浮现出那个潮湿的夏天。破旧的老房里，仅五岁的她蜷缩在老房的门口，等着他爸妈来接她回家，那年她的父母亲事业正在低谷时期，把她送到了一个名称李寨村庄无儿无女的老奶奶家，但是奶奶的年岁己高，刚到这里来的她也不认识其他的小朋友，所以而比她大一岁的李泽宇发现这个小女孩在门口蹲几天了，所以举着半块硬面包朝她递来。等她吃完带着她一起出去玩，那时他眼神清澈，全然不知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会成为她此后人生一束光，从那以后两人形影不离。柳思琪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墙壁，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老房子斑驳的墙皮簌簌掉落，她蜷在青石板门槛上，攥着衣角的手指被粗粝的布料磨得发红。蝉鸣震得耳膜生疼，远处巷口传来隐约的叫卖声，却始终等不到父母的身影。
从那天起，巷口的老槐树见证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李泽宇用树枝教她写字，带着她在雨后的水洼里踩出涟漪，把偷藏的糖果分给她一半。有次她摔倒跌破膝盖，是他笨拙地用草叶给她包扎，明明自己也怕得首掉眼泪，还逞强说“不痛不痛”。那些黏腻的夏日时光里，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掌心的温度，成了她动荡童年里最安稳的锚点。
“你教我爬的那棵老槐树，去年被砍了。”柳思琪突然开口，声音裹着难以察觉的哽咽。她着杯壁，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后来每次我遇到坎儿，就会想起你递面包的样子，想着只要再撑一撑，就像小时候等你带新玩意儿来一样。”
李泽宇喉头发紧，记忆里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和眼前的身影渐渐重叠。他终于懂了为什么每次她疲惫时，总会无意识地攥紧衣角——那是当年等在门槛上的习惯，是困在时光里的小女孩，在寻找记忆中递面包的那双手。
首到有一天李泽宇去找柳思琪去玩，见到柳思琪后，柳思琪红着眼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身穿着荣华富贵的一对中年夫妇。
柳思琪红着眼扑向李泽宇抱着哽咽：泽宇哥哥，我爸妈来接我了，我要离开了，我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玩了，但是我会想你的，等长大以后我一定会找到你嫁给你的，你到时候一定要娶我啊！再见了泽宇哥哥。柳思琪说完松开李泽宇转身跟着爸妈身后离开了。
李泽宇僵在原地，紧握着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柳思琪转身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着熟悉的野花香，转瞬却被汽车扬起的尘土淹没。他望着黑色轿车远去的车影，首到尾灯消失在巷口拐弯处，才发现怀里还揣着准备送给她的蝴蝶标本——今早特意翻了两座山，在溪边追到的闪着蓝紫色光泽的凤蝶。
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他跌坐在老槐树下，树皮粗糙的纹路硌得后背生疼。裤兜里的半块硬糖己经融化，黏糊糊地沾着布料。恍惚间，他想起三天前柳思琪用树枝在地上画爱心，说等他们老了要在树下埋一坛酒，等头发白了再挖出来喝。
暮色渐浓时，他父母唤他回家吃饭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李泽宇慢吞吞起身，踩碎了脚边一片枯叶。月光爬上老槐树的枝桠，照着空荡荡的门槛，那里还留着两个小泥人——是昨天他们用溪边的黏土捏的，歪歪扭扭地牵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