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在天山雪峰修炼“寒雪剑”,在她师傅黄发魔女的悉心指导下,剑法突飞猛进,己然跻身天下一流剑客梯队,与叶之风天下超一流剑客的距离不远了。
天山终年不化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银光,杜紫执剑而立,寒雪剑吞吐着幽幽剑芒。这柄由千年玄冰淬铸的神兵,此刻正与她的内力共鸣,剑锋凝结的霜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转瞬成雾。
“记住,寒雪剑法不是杀人之技,是渡人之道。”黄发魔女倚着冰柱,满头黄发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杜紫抬眼望去,师傅衣袂间凝结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
子夜时分,山风骤起。杜紫忽然察觉雪峰深处传来异响,暗青色的瘴气正顺着冰缝缓缓蔓延。她足尖轻点,踏碎层层冰棱,寒雪剑划出半轮银月,瘴气触到剑气瞬间化作缕缕白烟。当她寻至声源处,却见三名黑衣蒙面人正在合力撬动一块刻满古老符文的冰棺。
“何方走狗!”寒雪剑出鞘的刹那,整座山谷的温度骤降十度。为首的黑衣人转身,面罩下露出半边布满蛇形纹身的脸,森然笑道:“天山派果然藏着好东西,这冰棺里的幽兰花圣女,该让我们带回去复命了。”
杜紫心中一凛,若让这伙人得逞,江湖必将再起腥风血雨。寒雪剑嗡鸣着划破长空,剑气所过之处,冰层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缠斗间,黑衣人甩出淬毒的锁链,杜紫旋身避开,剑锋顺势削断锁链。蛇纹男子突然长啸一声,周身泛起诡异黑雾,杜紫只觉寒气顺着经脉倒涌,丹田处的内力竟有凝滞迹象。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黄身影破空而来,黄发魔女手中软剑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住蛇纹男子手腕。
“当年没取你性命,倒学会了这等肮脏功夫。”黄发魔女语气冰冷,软剑突然迸发出炽热剑芒,黑雾在高温下发出刺耳的嘶鸣。杜紫趁机运转心法,寒雪剑引动天山寒气,与师傅的剑气形成冰火之势,将黑衣人逼至悬崖边缘,随着“啊、啊、啊”几声惨叫,黑衣人跌落谷底。
厮杀结束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杜紫望着重新封印的冰棺,寒雪剑上的霜花不知何时化作了水珠。黄发魔女拍了拍她的肩:“剑法是死的,人心是活的。今既懂得因势而变,也算真正入门了。”
师徒二人的身影渐渐融入雪峰,唯有寒雪剑偶尔折射的冷光,在天地间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美。
杜紫天山行不仅是修炼“寒雪剑”法,而且更渴望在修成“寒雪剑”后,能带走雪峰顶千年天山幽兰花的一颗种子,希望能用北海雪池冰窖的雪水培育出天山幽兰花。
当杜紫第三次被天山幽兰花的光芒震退时,其中一枝天山幽兰花的种子己然成熟,另外的枝条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开正艳。
掌心的血珠己在雪地上晕开暗红的花。千年幽兰花苞悬于雪峰穹顶的冰岩间,淡紫色花瓣流转着星辰般的微光,周遭萦绕的冰晶光芒折射出万千道屏障。
“执念太深,反而会灼伤自己。”黄发魔女拄剑立于冰崖,“幽兰花择主而栖,若它不愿随你下山,强求也是徒劳。”
杜紫望着指尖结出的冰痂,她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将一缕真气化作淡蓝色的光丝飘向花苞。瞬间泛起月华般的涟漪,幽兰花苞轻轻颤动,一枚裹着冰晶的种子缓缓落入她掌心。
然而,异变陡生。雪峰突然剧烈震颤,沉睡的雪龙被惊动,白色的雪浪如巨兽咆哮着席卷而来。杜紫将种子贴身藏好,寒雪剑出鞘划出半圆冰壁。但雪龙的力量远超想象,冰壁在冲击下寸寸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黄发魔女的软剑化作一道芒光缠住雪龙,厉声道:“带着种子快走!顺着冰瀑通道下山!”杜紫咬咬牙,在风雪中疾驰。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回头望去,只见师傅与雪龙缠斗的身影渐渐被风雪吞噬。
杜紫捧着那颗裹着冰晶的种子,指尖微微发颤,仿佛托着一团随时会消散的月光。天山的罡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却再也无法撼动她分毫——此刻她的整个世界,都浓缩在这枚散发着淡紫色光晕的种子上。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滚烫的泪珠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种子表面流转的星光与她眼底的狂喜交相辉映,恍惚间,连千年不化的雪峰都在这一刻染上了温度。
杜紫小心翼翼地将种子贴在心口,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温热透过衣襟传来,仿佛触到了千年天山幽兰花的心跳。她在雪地上疯狂旋转,寒雪剑拖曳出银白剑花,长发与雪花一同飞扬,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雪雁。
这枚种子不仅是修行的见证,更是她执念的结晶。
杜紫忽然跪坐在地,将脸颊轻轻贴在冰凉的雪地上,任由泪水在雪中蜿蜒。她想起无数个苦修的日夜,那些被结界震得口吐鲜血的时刻,此刻都化作胸口翻涌的热浪。
“我要带你回家。”她对着千年天山幽兰花种子喃喃低语,“用北海的雪水,在冰窖里种出最美丽的幽兰花...”风卷着她的誓言掠过雪峰,千年幽兰花的种子,在她掌心绽放出第一缕微光。
暮色为天山天池镀上一层柔金,杜紫褪去沾满雪霜的劲装,赤足踏入澄澈池水中。寒冽的池水漫过脚踝时泛起细密冰珠,却在触及肌肤的刹那化作温软水雾,氤氲着山巅独有的清冽气息。她散开如瀑青丝,任水流托着长发在身后舒展,恍若墨色绸缎漂浮于琉璃镜面。
西周雪峰倒映池中,冰棱折射的细碎光芒在水面跳跃,与天边火烧云的橙红交织成梦幻光影。杜紫仰身漂浮,看暮色渐浓,穹顶缀满星辰,天池水面也随之亮起千万点寒芒——那是天池特有的 “香鱼”在暗流中游弋,鳞片映着星辉,如散落的银河碎钻。
指尖轻划水面,涟漪荡碎雪峰倒影,冰雾自涟漪中心升腾,在她周身凝成薄如蝉翼的冰晶。这些冰晶转瞬又化作水珠滚落,带着雪莲花般的凉意抚过肌肤。远处传来雪雁清啼,惊起一池星芒,杜紫将脸埋入沁凉水中,让天山独有的纯净涤荡连日苦练的疲惫。
杜紫梦想着自己在某一天抵达北京城北海雪池时,是否能遇见叶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