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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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腊梅花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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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香鱼使
作者:
而今培风
本章字数:
4948
更新时间:
2025-05-20

两日后,御花园的腊梅花开得正艳。

朵朵金黄似熔金碎玉,如明黄绸缎被巧手裁成千姿百态的模样。更有罕见的绛紫色腊梅,晕染在虬曲的枝桠间,暗沉沉的色泽与汉白玉栏杆上的薄霜相映,透出冷艳贵气。

晨雾未散时,晶莹的冰珠悬在花瓣边缘,折射出细碎光晕。侍弄花木的老太监呵出白气,竹扫帚划过青石板,惊起枝桠上的雪团,簌簌落在盛放的腊梅间,粉白与明黄纠缠,宛如仙子遗落的云锦。宫娥提着鎏金手炉经过暗香阁,炉中炭火摇曳,将疏影横斜的腊梅映在朱漆窗棂上,与廊下新悬的宫灯暖光交织,竟比盛夏繁花更显热闹。

郑贵妃身着玫瑰红云锦华服,神清气爽,步伐傲娇,她故意在王皇后必经的九曲回廊上设下茶宴。

当坤宁宫仪仗行至桥心,她突然按住身侧宫女的手,将一盏碧螺春泼向池中:“姐姐可知,这茶与孙新送你的那批江南贡茶,出自同一茶园?”她歪着头,鬓边金步摇随笑声轻颤,“只可惜呀,送茶的人如今在刑部大牢里,怕是连茶香都闻不得了。”

王皇后攥紧手中团扇,眉眼处怒气显现:“妹妹这话,莫不是在含沙射影?”话音未落,郑贵妃己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轻轻拭着眼角:“姐姐莫要误会,妹妹只是想起孙新私通倭寇一事,若不是叶大人机敏,怕是连姐姐宫里的冰块都要沾了毒。”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听说前些日子,坤宁宫冰窖深夜常有异动?”

当夜,叶之风带着暗卫闯入冰窖。他们撬开最深处的冰砖,竟发现夹层里藏着成箱的密信与前朝旧物。月光透过气窗洒在锈迹斑斑的铜匣上,映出匣子内壁刻着的“翊坤宫制”字样——正是郑贵妃未入宫前的闺阁印记。叶之风望着这精心布置的局,忽然明白主子要的从来不是扳倒王皇后,而是要将自己也彻底绑上这艘宫斗的船。

次日早朝,礼部侍郎突然弹劾王皇后私藏违禁之物。当那些象征谋逆的物件摆在御前时,郑贵妃跪在丹墀下,哭得梨花带雨:“臣妾昨夜听闻消息,吓得魂不守舍... 只求陛下明察,莫要让奸人玷污了后宫清净。”她偷偷瞥向阶下脸色煞白的王皇后,袖中紧握的,正是叶之风连夜送来的证据。

皇帝龙颜震怒,当即下旨将王皇后禁足坤宁宫,命东厂彻查此事。郑贵妃躲在椒房殿内,听着宫人传来的消息,脸上笑意渐浓。

她缓缓展开叶之风新送来的密信,信中详细记录了王皇后宫中所有可疑动向,连伺候的老嬷嬷每日出入宫门的时辰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叶大人果然办事得力。”郑贵妃将信凑近烛火,看着火焰慢慢吞噬纸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召来心腹宫女,低声吩咐:“去告诉叶之风,就说本宫要他盯着坤宁宫,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来。”

与此同时,坤宁宫内乱作一团。王皇后瘫坐在凤椅上,看着满地狼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切,为何会突然败露。贴身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娘娘,定是有人陷害!孙新死后,咱们的计划就该万无一失了啊!”

“万无一失?”王皇后突然冷笑出声,“孙新一死,咱们在冰窖的暗线就断了。如今证据确凿,本宫百口莫辩!”她猛地站起身,抓起案上的玉簪狠狠摔在地上,“郑贵妃这贱人,竟敢如此算计本宫!”

几日后,东厂的初步调查报告呈上御前。报告中言之凿凿,称王皇后意图谋反,证据链完整。皇帝看着报告,神色阴晴不定。郑贵妃适时地跪在皇帝身侧,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臣妾知道姐姐一时糊涂,求陛下念在昔日情分,饶姐姐一命。”

皇帝长叹一声,下旨废去王皇后特权,虽然暂时保留皇后宝座,权利己然不及贵妃。郑贵妃大喜,她知道自己的贵妃位置是正儿八经的正一品,如今王皇后特权被废,那么,宫中一众嫔妃,就自然而然要尊她为中心。

郑贵妃召见叶之风,亲手将一条镶嵌着南海明珠的腰带赐给他:“叶大人此次立下大功,本宫定不会亏待你。日后,还望叶大人继续为本宫效命。”

叶之风跪地谢恩,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深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自己己然没有回头路。

改天,子夜时分,宫墙内,月色如纱,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庭院中,给万物披上一层朦胧的银辉。唯有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悠悠地回荡在寂静的宫苑里,为这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寂寥。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金丝楠木美人靠泛着温润的光泽,那细腻的纹理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尽显华贵。郑贵妃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纱衣,衣袂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在夜色中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幽莲。

她斜倚在美人靠上,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翘挺的胸前,更添了几分慵懒与妩媚。她纤细的手指轻轻着美人靠的扶手,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与不安。

叶之风身着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使出南太极门内家轻功术,飞檐走壁,萍踪侠影,悄然来到美人靠旁。

他俊朗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轮廓更加分明,剑眉星目间透着英气,却又在看向郑贵妃时,化作了无尽的温柔。他的脚步很轻,仿佛生怕打破这夜的宁静,又或是怕惊扰了眼前的佳人。

“今夜月朗风清,月色正正好。”郑贵妃轻声说道,声音如夜莺抒情,清脆而又带着一丝颤抖。她微微侧头,目光与叶之风交汇,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叶之风在她身旁坐下,两人的衣角不经意间相触,仿佛有一股电流在空气中流淌。“娘娘这么着急唤我来,可是有心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关切与柔情。

郑贵妃轻轻叹了口气,将头靠在叶之风的肩上,“这宫中的日子,如金丝鸟笼,看似华丽,却让人心生烦闷。唯有与你相处时,才觉得这日子还有些盼头。”她的话语中满是暧昧、宫怨与依赖。

叶之风伸出手臂,将郑贵妃轻轻搂入怀中,“娘娘莫要忧心,总有一日……”他的话未说完,却饱含着坚定与承诺。

两人依偎在金丝楠木美人靠上,在这子夜的宫廷深处,忘却了身份的悬殊,忘却了周遭的危机西伏,只愿时光在此刻停留,让这份禁忌的情感,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肆意流淌。远处的更鼓声再次传来,仿佛在提醒着他们时光的流逝,而他们却沉醉在彼此的怀抱中,流连忘返。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郑贵妃猛地从叶之风怀中起身,指尖死死攥住金丝楠木扶手,气喘吁吁,峰峦起伏。

叶之风己如猎豹般起身,腰间新式短柄火铳待命,寒光映得他眸色发冷:“娘娘且去密室休息,我来去如风,请勿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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