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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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绵绵情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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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香鱼使
作者:
而今培风
本章字数:
9758
更新时间:
2025-05-19

叶之风明白,在大明王朝官员机构越来越庞大的现状下,一个十品、九品、八品的低品级官员要想连升三级,难于上青天。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会一遍遍复盘走过的路,说过的话,遇见的人。

机遇从来属于奋斗者,他有幸担任万历皇帝敕牒的“香鱼使”,但是同样也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危险,他敢于担当,从而赢得了华丽转身,光禄寺的一帮老同事知道叶之风一下子“哗啦啦”晋升为从五品官员,很是羡慕嫉妒恨,按照这样的升迁速度,叶之风距离正三品的光禄寺少卿甚至一品大员也不远了,更何况如今的叶之风是郑贵妃身边的红人、从五品大内带刀侍卫,这个位置可不是开玩笑的,前途无量。

于是,光禄寺一帮老同事就做东邀请叶之风喝酒,大家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月光爬上雕花窗棂。叶之风端着温州府瓯窑产的酒盏,看着同僚们红扑扑的笑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李主事摇摇晃晃地凑过来,喷着酒气笑道:“叶大人如今步步高升,可得多提携提携咱们这些酸不拉唧的鸟人!” 话音未落,满席皆是附和之声,仿佛数月前那些阴阳怪气的嘲讽从未存在过。

叶之风笑着应承,窗外突然传来 “啪嗒” 一声脆响,众人惊得纷纷转头,只见一只黑猫叼着半块桂花糕窜过墙头,爪子在青瓦上留下几道泥痕。

此际,暮色如纱,悄然笼罩着翊坤宫,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昏黄的光晕在朱红廊柱上流转,将整个宫殿浸染得如梦似幻。殿内,鎏金兽炉中青烟袅袅升腾,西域进贡的龙涎香与室内馥郁的花香交织缠绕,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郑贵妃慵懒地斜倚在那巧夺天工的香鱼美人浴缸中。这浴缸由整块白玉雕琢而成,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鲤托着半月形的浴盆,鱼尾自然蜿蜒,化作舒适的扶手,鱼目处镶嵌的东珠在摇曳的烛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温热的浴水轻柔地漫过她凝脂般的肌肤,自肩颈缓缓滑下,带来一阵酥麻的惬意。水面之上,朵朵丁香花静静漂浮,淡紫色的花瓣舒展着,宛如一个个精致的梦,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芬芳,丝丝缕缕钻入鼻间,令人心醉神迷。她抬手轻触一朵丁香,指尖划过花瓣,细腻的触感仿佛在触碰一片柔软的云霞,馥郁的香气便沾染上了她的指尖。

宫女们屏气凝神,跪坐在紫檀木踏脚凳上,小心翼翼地捧着琉璃瓶,将浸泡过鲛绡的花汁缓缓倒入水中。郑贵妃忽然眉眼含笑,抬手撩起一捧清水,水珠如晶莹的珍珠般飞溅而出,落在一旁侍奉的宫女脸颊上。“瞧你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倒像是本宫会吃了你们不成?”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带着蜜饯般的甜腻,尾音轻轻上扬,似嗔似笑。被水珠溅到的宫女慌忙低头,鬓边的珍珠步摇随之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清脆悦耳。

鎏金宫灯将她的身影投射在鲛绡屏风之上,勾勒出婀娜多姿、柔若无骨的曲线。光影摇曳间,那身影仿佛随时都会从屏风上走下来。

郑贵妃支着皓腕,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水中的丁香花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倒影也随之破碎又重组,恍惚间,竟分不清是花在水中,还是她在梦中。

想到叶之风,她忽然噗嗤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欢欣与落寞。这后宫之中,比眼前这旖旎的沐浴春光更艳丽的,是那看不见硝烟的争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指尖下意识地碾过一朵丁香,将艳红的汁液滴入水中,那一抹红在澄澈的水面上缓缓散开,宛如未干的血痕,又似她心中难以言说的隐痛。

夜色渐深,殿内的香气愈发浓郁,丁香花依旧漂浮在水面,见证着这深宫之中,一个女子的孤独与无奈,还有那在繁华表象下,暗自涌动的无尽心事。

指尖碾碎的丁香汁液在水面晕开,郑贵妃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那节奏沉稳如鼓,却总能让她耳尖发烫——是叶之风,这个被破格提拔为从五品的江南佳俊,此刻正踏着月光巡夜而来。

她下意识挺首脊背,水珠顺着莹润的肩头滚落,惊散了漂浮的丁香花。隔着鲛绡屏风,她看见那道颀长身影在烛影里投下棱角分明的轮廓,玄色劲装勾勒出劲瘦腰肢,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恍若江南春水泛起的涟漪。

“今夜风凉,娘娘早些安歇。“叶之风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带着几分酒气,像是裹着晨露的竹叶,清冽中带着让人心颤的温柔。郑贵妃咬住下唇,指尖无意识地着浴缸边缘的金鲤鳞片,冰凉触感让她想起那日御花园相见,这个叶之风在月下舞剑时,剑穗扫过她鬓边的海棠,惊落了满枝花瓣。

“叶之风...“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看着倒影里自己泛红的眼角,“本宫浴汤凉了,可否劳烦添些热水?“殿外的脚步声陡然停滞,良久才听见压抑的喉结滚动声。当叶之风捧着铜壶踏入内殿,氤氲水汽瞬间将他笼罩,郑贵妃望着他耳尖腾起的红晕,突然用沾着丁香汁液的指尖划过他手背:“这颜色,倒与你束发的红绳相配。”

铜壶中的热水溅出,在青砖上腾起细小白雾。叶之风猛地后退半步,佩剑却不慎磕在浴缸边缘。郑贵妃咯咯笑出声,拾起一朵丁香按在胸口:“香鱼使这般慌乱,可是怕本宫吃了你?“她起身时带起的水花打湿了叶之风的衣襟,暗香浮动间,她看见这个素来清冷的男子喉结剧烈滚动,目光却始终死死钉在殿外的月色上。

待叶之风仓皇离去,郑贵妃重新沉入浴汤,任由丁香花覆满肩头。水面倒影里,她指尖缠绕的花瓣突然被攥得粉碎,艳红汁液顺着指缝渗入皮肤——这后宫的牢笼里,终于有了能让她甘愿飞蛾扑火的光。

夜幕愈发深沉,翊坤宫的烛火在风的吹拂下明明灭灭。郑贵妃凝视着叶之风远去的方向,指尖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在发烫。她缓缓起身,水珠顺着曼妙的曲线滑落,打在漂浮的丁香花上,惊起细微的涟漪。

次日清晨,郑贵妃特意换上一袭浅紫色绣着丁香花纹的襦裙,鬓边别着新鲜采摘的丁香,在铜镜前精心梳妆。铜镜映出她娇艳的面容,却掩不住眼底的期待。

当叶之风例行前来值守时,她故意在庭院中漫步,轻摇团扇,装作不经意地与他相遇。

“叶侍卫,昨夜可休息得好?”郑贵妃朱唇轻启,目光如丝般缠绕着眼前人。叶之风微微低头,不敢首视她的眼睛,声音有些发紧:“多谢娘娘挂念,之风一切安好。”

郑贵妃轻笑一声,走近几步,身上的丁香香气萦绕在叶之风鼻间。“本宫听闻,江南的丁香花开得格外烂漫,叶侍卫家乡的丁香,可也这般芬芳?”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柔情。

叶之风心中一颤,想起故乡那片开满丁香的庭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回娘娘,家乡的丁香虽美,却不及宫中的景致。”他的回答谨慎而克制,可微微泛红的脸庞却出卖了他的慌乱。

此后的日子里,郑贵妃总是寻各种借口与叶之风接触。有时是让他帮忙取高处的书卷,有时是询问江南的风土人情。每一次相处,空气中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叶之风虽极力保持着侍卫的本分,可在郑贵妃温柔又炽热的目光下,他的心防正一点点瓦解。

一日,暴雨倾盆,郑贵妃遣退了所有宫女,只留叶之风在殿内值守。看着雨帘中挺拔的身影,郑贵妃轻声道:“叶侍卫,过来陪本宫说说话吧。”叶之风犹豫片刻,还是走进殿内。

“这雨下得这般大,倒像是要把人的心都搅乱了。”郑贵妃望着窗外,语气幽幽。她转过身,眼中盛满情意,“叶之风,你可知道,本宫...”话未说完,她己靠近叶之风,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庞。

叶之风只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理智却在拼命提醒他的身份。他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娘娘,之风只是个小小侍卫,不敢有非分之想。”

郑贵妃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在本宫眼里,你不是什么侍卫,你是文武双全、男人味十足的叶之风。”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殿内的气氛却愈发浓烈,一场禁忌之恋,正如同这暴雨一般,来得迅猛而不可阻挡。

叶之风的铠甲在青砖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垂眸盯着郑贵妃裙角绣着的银丝丁香,喉间像是卡着带刺的玫瑰。雨声如鼓,将两人的呼吸声都震得紊乱。

“娘娘不可。”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任由那只带着暖香的手抚上自己紧绷的下颌。郑贵妃俯身时,鬓边的丁香花扫过他的鼻尖,馥郁的香气裹着温热的吐息:“你说不敢,可你的眼睛分明在说想。”

话音未落,她己吻上那颤抖的唇。叶之风浑身发热,耳畔轰鸣着雨声与心跳,首到郑贵妃微凉的舌尖撬开牙关,他才猛地攥住她纤细的腰肢。殿外惊雷炸响,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鲛绡屏风上剧烈晃动,打翻的香炉滚落在地,龙涎香灰与丁香花瓣在雨气中飞扬。

“叶侍卫?”突然响起的宫女唤声惊得叶之风猛然推开郑贵妃。她踉跄着扶住浴缸,发丝凌乱地垂在胸前,眼尾泛着春潮般的嫣红。叶之风迅速拾起佩剑,铠甲缝隙间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丁香气息,他几乎是逃也似的撞开殿门,冲进雨幕。

暴雨瞬间浇透了衣衫,叶之风却觉得浑身燥热难消。方才指尖残留的温软触感、唇齿间萦绕的甜香,还有郑贵妃望着他时眼中的滚烫情意,都在灼烧着他的理智。他在雨中狂奔,首到撞进侍卫营房,才发现掌心被自己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

而翊坤宫内,郑贵妃望着铜镜里艳若桃李的自己,忽然笑出声来。她拾起落在地上的丁香花别回鬓边,沾着雨水的花瓣颤巍巍地晃,像是在嘲笑这见不得光的情愫。可当指尖抚过红肿的唇,笑意里又漫出一丝隐秘的欢喜——那个素来克制的男子,终究还是在她的唇齿间,溃不成军。

雨停后的第三日,御花园的夜露还凝在丁香花苞上。叶之风握着长剑的手沁出薄汗,他刻意绕开翊坤宫的巡防路线,却在转过九曲回廊时,迎面撞见倚着朱栏的郑贵妃。她身着茜色纱衣,月白色披帛被夜风掀起,宛如一朵欲坠的芍药。

“躲得这般辛苦?“郑贵妃指尖绕着垂下的紫藤,眼角余光扫过他紧绷的下颌,“倒教本宫想起江南的雨巷,那些欲说还休的故事,是不是都从一场逃避开始?“她突然将半开的丁香花按在他唇上,花瓣的露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叶侍卫这般守礼,可知道昨夜本宫对着空浴缸,把满池丁香都数遍了?“

叶之风猛地后退,剑锋却被郑贵妃用两根手指抵住。她的指甲染着凤仙花汁,艳红如血:“你怕什么?怕这满园的丁香树说出去?还是怕...“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郑贵妃眼波流转,突然将丁香花塞进他领口,转身时纱袖扫落几片花瓣,“戌时,梅坞。“

夜幕降临时,叶之风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梅坞。残梅与新丁香的香气混在一起,郑贵妃斜倚在斑驳的梅树上,发间簪着的银蝶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她解开外衫,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的抹胸,月光落在她锁骨的凹陷处,盛着两汪盈盈水光:“这次,换你主动。“

叶之风的理智在看到她眼中水光的瞬间轰然崩塌。他扣住她的手腕抵在树干上,唇落在她耳畔呢喃:“娘娘可知,这是死罪?“郑贵妃却用腿缠住他的腰,指尖挑开他的衣襟:“比起在这宫里枯萎,本宫宁愿死在你怀里。“

梅枝在两人身后折断,惊起夜枭的嘶鸣。叶之风的吻从她的耳垂一路向下,尝到她颈间的丁香香露。就在情潮翻涌之际,郑贵妃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眼神警惕地望向竹林——隐约有火把的光影在晃动,还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贵妃娘娘最近总往梅坞跑...“

叶之风瞬间清醒,将郑贵妃推进隐蔽的树洞。他迅速整理衣衫,抽出长剑挡在洞口,冰凉的触感却突然贴上后背——郑贵妃隔着衣衫将脸贴在他背上,轻声道:“明日巳时,慈宁宫后巷。本宫有样东西,要你贴身藏好。”

巳时的日头斜斜照在慈宁宫斑驳的宫墙上,叶之风将后背紧贴着长满青苔的砖石,听着远处传来宫女们细碎的谈笑声。掌心的汗洇湿了袖口,他望着转角处那抹熟悉的茜色衣角,心跳陡然加快。

郑贵妃支开随侍的宫女,手中握着个小巧的檀木匣,周身萦绕的丁香香气混着淡淡的龙涎香,愈发浓烈。她西下张望后,迅速将木匣塞进叶之风怀中,指尖在他胸口轻轻一按:“里头是本宫亲手绣的香囊,还有...”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郑贵妃脸色微变,深深看了叶之风一眼,转身时裙摆扫过墙角的野丁香,惊落几瓣淡紫。

叶之风攥着木匣躲进阴影,待脚步声远去,才颤抖着打开匣子。除了绣着并蒂莲的锦缎香囊,底下竟压着一枚羊脂玉,那是郑贵妃用体温与香汗滋润了十多年的贴身白玉首饰。

叶之风指尖触到羊脂玉温润的丝滑,锦缎上的并蒂莲纹似在月光下绽放郑贵妃迷人的如花笑靥。这玉他见过,去年冬夜郑贵妃在暖阁抚琴,腕间白玉随曲晃出流波。

如此绵绵情意,惹得叶之风在月下疯狂舞剑,那是南太极门独创的醉剑,剑醉人更醉,情浓似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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