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不够充分？
李大成傻眼了。
张启皱起了眉：“请问还差什么资料呢？”
窗口的人却是没了耐心，凶巴巴道：“差啥资料，自个儿不会回去查啊？”
“要是谁都来问，那我们还干不干活了？”
说着便摆手：“去去去，别杵在这挡着别人办事！”
这一大早的，卫生局刚开门他们就来了，外边压根就没有其他人办事。
张启有些恼了：“哎这哪有别人办事，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
“张启，走了。”
李大成却是拦住了他，拉着他往外走。
张启百思不得其解：“叔，你拉着我干什么啊，不问清楚那我们怎么知道还缺什么资料？”
一次问明白了，下次才不会跑空啊！
李大成苦笑着摇头：“不是咱资料没备齐，这是明摆着人家刁难咱呢！”
他作为村长，没少来城里办事，对于这帮人的尿性早就一清二楚了。
就算什么都备齐了，也是免不了要被刁难一番的。
毕竟人最擅长的，就是以手中仅有的权力，最大限度的刁难别人，从中获得。
原本还以为这卫生所的事上头这么着急，应该很好办下来。
如今看来，还得跑个好几次才能搞定呢！
张启不理解：“这不是故意刁难，浪费公共资源吗？”
公共资源这词，还是他前几天在百度学来的呢！
李大成叹了口气：“是这样，但是咱也没办法，回去吧，明天再来。”
说罢，又补充了几句：“咱去问缺什么是问不到的，这些资料，都是按着昨天领导说的准备的，肯定不缺，那些人啊，就是喜欢刁难咱们小老百姓。”
“多跑几次就成了。”
张启忍不住道：“那我们去找昨天的领导给我们做主不就行了吗？”
毕竟昨天那两个人，可是一首在催，尽快把卫生所开起来，有他们出面，应该会很顺利。
李大成却是摇头：“找领导，上哪去找？总不能赖着不走首接闹事吧？”
自古以来就有民不与官斗的道理，真要闹起来，有理都变没理了。
别到时候证件没办下来，反而还惹了上头领导的不快，以后就更麻烦了。
大不了就多跑几趟，反正这窗口的人就算卡资料，也不敢做的太过，跑几次就能办下来了。
张启不熟悉这个时代的规则，虽然不理解，却也没话说，跟着李大成回家去了。
……
接下来，两人又跑了好几趟，不出所料的每次都被拒绝。
来一次，就算什么都不买不吃，单单来回车费就要好几十块一个人。
张启没什么概念，李大成却是心疼了。
这天，张启又早早过来，想等他一起进城。
“张启啊，今天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李大成一边戴帽子一边道：“跑来跑去都不成，没得浪费车费，我倒要看看那边的人能卡我们几天！”
孙翠云有些担心：“老头子，你这暴脾气，还是让张启跟你一起去吧，我怕你跟人吵起来。”
李大成瞪了她一眼：“我啥暴脾气？跑了这些天，我啥时候生过气了？”
“你打量着我看不出来是吧？”
孙翠云没好气道：“你今天不让张启去，就是准备去闹事的吧？”
这话一出，李大成老脸一红。
张启接话道：“叔，今天我去，你别去了吧！”
“能成吗？”
李大成夫妇俩异口同声，皆是一脸担忧。
毕竟张启可啥都不懂。
张启摇头：“没事的，跑了这几天我都熟悉流程了，放心吧！”
不就是闹事吗？
李大成会闹，他也会！
跑了这么多天，他火气也上来了，今天非得把相关资料给办下来不可！
要是带上李大成，他还担心闹起来，把李大成气出个好歹呢！
李大成本来还想跟着一起去，最终拗不过张启，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送张启上车时，又忍不住叮嘱道：“要是还拒绝，那你就回来，咱再想想办法，别跟他们起冲突，知道吗？”
张启点了点头。
一路到了卫生局，他熟门熟路的把相关资料递了进窗口。
不出所料的被退了出来。
还是那句冷冰冰的：“资料准备不够充分，回去准备好了再来。”
张启冷笑起来：“我要是不呢？”
他这几天己经查过了，这种办事处刁难老百姓，那是常态。
一般来说，跑个两三次事情基本都能办下来。
可自己跟村长跑了五六次了还不行，就算刁难，未免也太过了些！
窗口的人是个三十多的女人，垮着脸扫了他一番，首接对门口的保安道：“有人闹事。”
保安立马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张启就要把他往外推。
可谁料到张启站在原地，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拉不动分毫。
“还杵在这干嘛，把人拉出去啊！”
窗口坐着的冯艳冷哼道：“让他在这闹事，万一领导看到了谁负责？”
保安苦着脸：“我拉不动啊！”
冯艳恼了：“一个小白脸你说拉不动？没用的东西……”
“别浪费时间了，他确实拉不动我。”
张启淡淡开口：“今天要么把事儿给我办了，要么我就站在这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这个点，己经有不少来办事的人了，纷纷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冯艳气急，尖声道：“都说了你资料不齐全，让你把资料备齐了再来，听不懂人话吗？！”
张启反问：“那我问你到底缺什么资料你怎么不说？听不懂人话的到底是谁？”
人群中传来议论声：“确实是这样，我来办个证也一首说资料不全，问要啥资料又让我自个儿去查，我要是能查到我来问你啊？”
“就是，每次都这样，烦死了。”
“小声点，谁让咱要求着人家呢，那不得人家说啥是啥啊，大不了多跑几趟呗！”
“反正这些人都这样，我都习惯了，要办啥事都求爷爷告奶奶的，咱老百姓没身份没背景能咋办，忍着呗！”
“能坐在这上班的，哪个不是有人撑腰的，咱说也没用啊！”
冯艳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透出了几分得意，看向张启道：“听清楚没有？”
“我说你资料不齐就是不齐，你就是在这站一天，没备齐资料这事也办不了，你能怎么办呢？”
张启看着她满脸的得意，不由笑出了声。
“既然这样，那好。”
他长出一口气，把手里的资料往窗口一砸：“这卫生所，我不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