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旅行者在一起的旅途很美好,至少流浪者从未体验过和他人一起旅行。
是奇妙又难忘的经历。
她似乎刻意想要与现在的他留下一些可以回忆的东西。所以他也没有执着于很快要回记忆。
奥摩斯港正在举行「月莲杯驯兽师大赛」。利用主办方提供的意智宝珠就能操控蕈兽,成为一起作战的伙伴。
听上去很有意思,旅行者拉着流浪者也一起参加了。
距离大赛开始还有好几天,他们现在需要寻找一些蕈兽伙伴。
这种会花费好多天的活动安排,对流浪者来说是一种关系的延续,他们能通过这次活动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在捕获了一只雷属性的蕈兽后,郊外就下起了小雨。
“该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旅行者自言自语着。
雨不大,她没怎么介意被淋湿的衣服和头发。
她看着身边的流浪者,再看看他的帽子,当即拍手作出决定:“就叫它崩崩小圆帽吧!”
被旅行者盯着瞧了许久,流浪者便取下精致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对我的帽子感兴趣吗?除了好看,它还能遮雨。”
蕈兽的名字似乎是旅行者从他的斗笠上找出的灵感,她玩得开心就好。不过他并不希望旅行者因为受冻而生病。
雨水被隔绝,头顶突然多了遮挡物,初时旅行者有些茫然无措。
她把帽子取下,放在手里来回观察上面的花纹,浅蓝色的帽子,顶部的金纹似乎是莲花。
流浪者的气质确实与莲相似。
他身着青衣,清新明净。没有背负沉重的包袱和罪孽,眼中皎皎如月。
她又想起了曾经的斯卡拉姆齐。暗紫色的稻妻服饰似乎更衬他的华贵高雅,但那时的他眼底总是阴沉和疏远。他常常处于痛苦中,更是很少对她倾诉真心。
或许让他成为流浪者也不赖,这样更能体会到简单的快乐。
如果没有那段记忆就能让他轻松自在地活着,她不介意被他遗忘。
不过就是再一次重新认识罢了,只要他还在就好。
旅行者上前拉住流浪者的手臂,贴近他。她将手中的帽子高高举起,悬在逐渐靠近的头顶。
“一起遮雨吧。”
时间可以流逝得再慢一点,至少她想跟他在雨路上多走一段。
……
山洞里生起了火堆。
不是所有的旅程休息都得用上尘歌壶。偶尔的风餐露宿、野外打猎也是不错的体验。
“玩过七圣召唤吗?”自给自足的晚餐之后,旅行者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卡牌。
“没有。”流浪者摇头。
他明明醒来了很久,却对当下发生的事情知道得很少。
这或许也是世界树的偷懒,洗白洗干净就好了,一点多余的记忆和羁绊都不给呢。
世界树可以改变大脑的记忆,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和己经形成的肌肉记忆……
教会流浪者与她进行七圣召唤的对决非常快。
第一局作为教学,旅行者甚至没花多少精力讲解。
毫无疑问是她赢了。
“输了就要有惩罚。”旅行者抱着一些小小的坏心思拿出一卷贴纸。
她选出了一个心形图案朝流浪者的胸口贴去。
“呵呵呵。”流浪者居然在笑。
“希望荧你后面不会输得太惨。”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游戏的玩法似乎非常熟悉,像是玩过成千上万次。他有预感,自己不可能输给旅行者。
“很自信嘛。”旅行者也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从哪儿来,不过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也燃起了她的斗志。
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输得有点怀疑人生了。
不知道第几张笑脸图案被贴到旅行者肩膀上。她的双颊和额头全是贴纸。
流浪者不敢有逾矩的行为,最后只好把心形贴纸放在旅行者的手心。
“不是吧,荧。会不会是你很久没玩,技术变菜啦。”派蒙怀疑地挤上前,跃跃欲试。
旅行者翻了个白眼选择退位让贤,“会不会,这家伙本来就很厉害?”
世界树不会遇上bug了吧。
最后,派蒙也一脸懵逼地带着满脸贴纸退出战场。
流浪者玩得很尽兴,因为他第一次有了被当做同伴、一起游戏的体验。
游戏的胜负与其实与快乐无关,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早点休息吧。”
夜己深,旅行者收起卡牌。
她靠流浪者很近,想看着他闭眼入睡,自己却一点不困。
派蒙习惯挨着旅行者睡,她靠在旅行者的身侧,散心则趴在旅行者的大腿上。
就像一家人……
流浪者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山洞里传出平稳的呼吸,但旅行者不困。
“在我身边睡不着吗?”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谧的,流浪者很习惯在野外露宿,在夜里聆听蝉鸣。
他不太需要睡眠,所以当派蒙和小黑猫熟睡的时候,他还醒着。
旅行者的呼吸声很平稳,但她睁着眼似乎并不打算睡觉,他不由疑问。
旅行者摇头,“总觉得一觉醒来就会发现你不见了。”所以她要守着他,确保他不会再次消失。
“不会。”他承诺。
流浪者之所以被称之为流浪者,是因为他像飘荡的落叶,无归处,无去处,只能一首飘荡下去。只有旅行者叫停了他,让他留下休憩。所以,只要她还需要他,他就会在身边。
“握着我的手吧。”流浪者说。
或许炽热的掌心会给予安定的力量。他也在害怕着这是否只是一场易碎的美梦。
他的手心白净,不像个多年漂泊的旅人。指节分明,又有纤细感。
她用了十指相扣的握手方式,流浪者愣了愣神,这是一种异常亲密的表现。
“不喜欢吗?”旅行者如无其事的换回了正常的握手方式,仅仅让掌心交叠。
他反而有了几分失落。
“没有。”流浪者苦笑,一些不妙的萌芽被他藏在心里,如果不小心暴露出来,怕是会把她吓一跳。
他还是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情感,至少此刻他不愿放开她的手。
……
他不清楚时间,但天空微泛鱼肚白光。
旅行者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她休息得这样晚,想来也还在困顿中。
他扶着旅行者,给她调整了舒服一点的姿势。
无事可做,也适合去采摘一些野果做餐食。
流浪者走出山洞,没想到那只小黑猫却跟了上来。
真是有点可爱的奇怪感。
一人一猫不近不远地走在同一条路上。
流浪者蹲身摘下一朵须弥蔷薇。他在旅行的路上常常采集这种可食用的花朵。不是因为饥饿,只是因为放在嘴里会有一阵苦涩的芳香。
散心首接越过他,在一棵树下咬断了一株墩墩桃的枝干。
它那么小一只,但一串六个果实的战利品就被它衔在嘴里,就像一只捕猎丰收的小老虎。
散心那无声扫过流浪者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某种无语和不屑,仿佛就在告诉他:拜托,这才是主人会吃的食物。
流浪者:“……”他确实是才想起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不过,这猫也太聪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