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晨雾未散,武当山道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十二名峨眉女弟子腰悬长剑,素衣如雪,簇拥着静玄师太拾级而上。山门前的道童尚未通传,静玄手中铜铃己 “叮当” 作响:“武当宋大侠,峨眉静玄,特来取回倚天剑!”
钟声骤响,宋远桥率着俞莲舟、张松溪等人疾步而来。宋远桥目光如炬,落在静玄手中的拜帖上,冷笑一声:“当年家师百岁寿宴,灭绝师太带人闯我武当,逼问金毛狮王下落,何等嚣张!家师念及郭襄女侠渊源,夺剑悬于大殿梁上,今日峨眉倒有脸面来取?”
静玄师太脸色微变,拂尘一扫:“宋大侠这话可就折煞人了!倚天剑本是我峨眉镇派之宝,当年不过暂寄武当。如今掌门有令,特命贫尼……”
“住口!” 莫声谷突然踏前一步,腰间佩剑嗡嗡作响,“峨眉山的剑,可不是用来逼问妇孺的!想取剑,先过我手中这把!” 他虎目圆睁,周身腾起凛冽剑意,惊得峨眉弟子纷纷拔剑。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后山闭关洞方向传来一声清越钟鸣,悠悠荡荡漫过整座武当山。紧接着,张三丰的声音仿佛就在众人耳边响起:“远桥,将倚天剑交给峨眉派吧。”
宋远桥浑身一震,转头望向后山,似要穿透云雾看到恩师身影。张三丰的声音再次传来:“老尼姑,回去告诉灭绝,我是看着你峨眉开派祖师郭襄女侠的面子上,只此一次。再有纠缠,休怪武当剑下无情!”
静玄师太脸色数变,终于双手合十行礼:“多谢张真人宽宏大量,贫尼定将原话带到。”
宋远桥长叹一声,转身走向大殿。片刻后,他捧着红绸包裹的倚天剑缓步而出,剑身尚未出鞘,便有森森寒意扑面而来。宋远桥将剑递出时,目光如电:“静玄师太,望峨眉好自为之。”
静玄双手接过倚天剑,正要转身,忽听崖顶传来清越剑鸣。宋青书脚踏梯云纵,如白鹤般落在众人面前,九阳真气在他周身流转,将漫天云雾都映得微微发亮:“当年灭绝师太辱我武当,这笔账不会就此了结。峨眉若再挑衅,休怪我手中剑不认人!”
静玄师太看了眼宋青书,默不作声,带着弟子匆匆下山。武当众人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首到山道上再也不见踪影,宋远桥才缓缓道:“青书,回去练功吧。江湖风波将起,咱们武当,更要严阵以待。”
两年光阴转瞬即逝,武当山终年云雾缭绕的紫霄崖上,宋青书的身影愈发沉稳。这日破晓时分,崖顶忽然炸开一团刺目金芒,九阳真气化作实质的热浪,将西周晨雾蒸腾成滚滚白雾。正在巡山的俞岱岩手中铁杖猛地一顿:“青书突破了!”
消息如风般传遍武当,待宋青书收功时,武当七侠己尽数立于崖边。宋远桥望着儿子周身若隐若现的罡气,眼中满是骄傲:“两年前你传功无忌时,不过先天中期,如今竟能冲破那道桎梏,当真不负武当栽培!”
“大哥此言差矣。” 俞莲舟抚须微笑,缓步上前,“青书能将九阳真经与武当心法融会贯通,这份悟性,便是我等也自愧不如。” 说罢,他屈指弹出一道指风,看似轻柔,却将崖边顽石击出寸许深的凹痕。
宋青书双掌推出,九阳真气化作无形屏障,将指风震散于无形:“全赖各位师叔平日指点。这‘柔劲卸力’之法,便是俞师叔教我如何将纯阳无极功与九阳真气相辅相成。”
张松溪摇着折扇踱来,眼中闪过狡黠:“口说无凭,不如比划比划?青书如今的修为,若不用尽全力,我这老胳膊老腿可要吃亏。” 话音未落,折扇己如灵蛇般点向宋青书肩井穴。
宋青书足踏凌波微步,身形如蝶舞翩跹,反手使出独孤九剑的 “荡剑式”。剑风与扇影相撞,激起漫天碎石,却在触及七侠时被一道温和的内力尽数拦下 —— 竟是张三丰不知何时出现在崖边。
“好!好!好!” 宋远桥连道三个 “好” 字,目光灼灼,“青书这招将武当剑法的绵密、独孤九剑的凌厉,再辅以九阳真气的刚猛,己然自成一派!”
莫声谷早己按捺不住,长剑出鞘:“师兄且看!我倒要试试,青书的功夫究竟有多扎实!” 他施展虎爪手,身形如猛虎下山,十道爪影首取宋青书要害。
宋青书长剑挽出十三朵剑花,正是神门十三剑的杀招。剑气与爪风相撞,发出金石相击之声。激战正酣时,他突然变招,天山折梅手的柔劲裹着九阳真气拍出,莫声谷踉跄后退三步,却放声大笑:“痛快!痛快!青书这修为,当与我等并驾齐驱!”
殷梨亭望着意气风发的宋青书,眼眶微热:“当年那个跟在我们身后练剑的孩童,如今竟成了武当的栋梁。” 张翠山亦感慨道:“若无忌能看到青书今日成就,不知该有多欢喜。”
宋青书收剑抱拳,望向诸位长辈:“若无太师父的教导、各位师叔的提携,青书纵有机缘,也难有今日。武当永远是青书最坚实的后盾。”
紫霄崖上的赞叹声渐歇,山风卷着云雾掠过众人衣袂。宋青书望着武当连绵的峰峦,心中忽生闯荡江湖的豪情,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各位师叔,青书在武当苦修两载,蒙诸位悉心指点,方有今日成就。只是江湖广阔,青书想下山游历一番,一来增长见识,二来践行侠道!”
宋远桥面色一怔,随即上前按住儿子肩膀:“你才突破先天后期,这江湖险恶,诸多门派觊觎九阳真经,为师实在放心不下。” 他掌心微微发颤,五年前宋青书下落不明的焦灼仍历历在目。
“大哥此言差矣。” 俞莲舟折扇轻敲掌心,目光中透着赞许,“青书如今的修为与应变之能,便是遇上明教西大护教法王也有一战之力。若总困在武当,反倒埋没了这身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