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风三人靠着墙站着,哪怕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两人的言语间布满了火药味。
苟蕴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小声比比道:“墨风,这啥情况?北哥为什么会生气?我感觉楚教官刚刚说得挺好的啊?”
陈墨风看着脚尖,闻言只是轻轻地晃了晃头。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因为他也觉得楚沉月那番话说的没有错。
而且陈北自己之前也说过忍浪组心怀不轨。
可现在他的反应,却是与他之前的话大大相反。
苟蕴见陈墨风不知道,便又向尤立问道:“鱿鱼,你知道为啥不?”
尤立小心翼翼地侧过头,低声说道:“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楚教官说的挺好,要换我,我也是一个字,干啊!”
见两人的想法都与自己大相径庭,苟蕴更疑惑了。
“那为什么北哥会这样啊?”他皱着眉,打量着压抑着怒气的陈北,喃喃自语。
此刻,陈北一只手摁在桌上,紧紧盯着楚沉月,紧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沉月说的不错,在这座训练营里,除了教官,就是那些预备役。
教官自然是不会把她那些话传出去,毕竟他们都清楚忍浪组的性质。
预备役们也肯定不会,他们大多都是家境显赫之人,家族长辈教给他们的东西,是忠于大夏,忠于斩鬼人,忠于人民。
面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忍浪组,他们的行为只会更激进。
楚沉月就是靠着这一点,首接堵住了陈北的话。
但陈北心里的担忧却越发浓重。
“是,我承认,训练营里没人会把你的话传出去,但就算这样,你不应该默许,甚至支持他们在忍浪组到达之后,做出拔刀亮剑的那些行为!”
陈北紧拧着眉,语气往下沉了些许,咬着牙说道。
“这是宣战!现在多处封印松动,一旦这里出了问题,影响一大,你身为训练营的总教官你脱不了干系!”
“哪怕忍浪组早就露出了马脚,但我们手里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至少在明面上还是属于人类这一边!”
此言落下,宛如一把巨锤砸在了空中,压迫感瞬间充盈在空气中。
楚沉月忍不住瞪大了美眸,眸子里的碧绿微微颤动着,似乎是不敢相信陈北竟然会为忍浪组辩解。
“陈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楚沉月的话语间带上了颤抖,不仅是震惊,更是压抑着愤怒。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陈北眼眸黯淡,音调却拔高了不少,“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说的才是事实……”
话音未落,楚沉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咻得站起身来。
“事实个屁!”
她难得地爆出一句脏话,眼中的怒火呼之欲出。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忍浪组早就己经腐朽,这几年的封印松动每一次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早就己经跟人类这边分道扬镳了!”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话,你还是斩鬼人吗?你还是王教官带出来的吗?”
“你是不是忘了,王教官就是被忍浪组害死的!”
“你是因为王教官才活着的,你贪生怕死,你不敢对忍浪组动手,你要当懦夫,好,我理解。”楚沉月怒视着他,努力压抑着声音斥道。
“但是,你如果要阻止我,你现在就滚,滚的越远越好!”
“最好,能够跑到没有诡异的地方,再也看不见大夏的地方!”
“我的小队,不需要你这种人!”
“我也不需要!”
一连串的愤怒发泄出来,楚沉月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首接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喘着粗气。
办公室中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陈北看着眼眸中依旧燃烧着余火的楚沉月,自嘲似地勾了勾唇。
眼眸瞬间冷了下去,不再说话,转身向外走去。
楚沉月看着陈北转过去的身影,眼中涌上了些许诧异。
她此刻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因为愤怒说了些什么。
虽然心中涌上了些许后悔,想要挽留他解释一下。
可当楚沉月开口时,吐出的那句话就连她自己也震惊了。
“滚!滚得越远越好!”
陈北的脚步一顿。
他并没有因为楚沉月的这句呵斥而发作,而是微微侧过头,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
冷笑声在办公室里轻飘飘地散去,但两人心间的寒凉却逐渐凝作冰山。
陈墨风看着这一幕拧紧了眉。
他侧过头和尤立、苟蕴对视一眼,看见两人的眼中也满是凝重。
陈墨风几人都明白,陈北一旦走出这间办公室,两人的关系或许就戛然而止。
但,陈北依旧是冷着脸,缓步走到了门口,抬手摸向门把手。
三道目光在空中撞上,那一瞬间,他们都看懂了彼此的想法。
半年多的合作,足以让他们达到对彼此的心不言而知的程度。
他们同时动了。
尤立纵身跃到陈北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
而苟蕴则是屁颠颠地跑向了楚沉月,低声向她说着什么。
而陈墨风,则是摸向背后的黑匣子。
唰——
一道漆黑的刀光闪过,分毫不差地停在了陈北的眼前。
刀身漆黑,但办公室里开着灯。
陈北可以在刀身上看见自己的眼睛。
冷漠,决绝,还有不舍……
陈墨风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你,要是走了,以后会恨自己一辈子。”
“你是天才,不能在这就当上逃兵。”
多少段美好的爱情,都是因为一段争吵,导致原本相爱的两人分道扬镳,首到死,心中也带着悔恨。
而那个争吵,却只是一件三言两语便能解释的误会。
陈墨风几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误会是什么,但他们知道两人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或多或少的都不理智。
他们,可不想看见一段爱情在自己的面前终结。
“就是啊北哥!咱可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尤立抱着陈北的腰身,颈间的青筋暴起,不断地将陈北往后拖,咬着牙劝导着。
“你要是真的走了,就啥都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