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棋结束,胜者依旧是闻人听墨。
“还真是侥幸啊,你这进步太快了。”他摇着头,喝下一杯酒。
正巧无华从外边走了进来,回禀道:“主子,主院那边己经派人来请了。”
“既然有事,我便不久留了。”闻人率先起身,将半壶酒放好。
看着苏暮未动的酒杯,他还是道:“这酒给你留下,上好的玉楼春啊。”
拂拂衣袖,带着富贵离去。
确认走远,无华神色变了变,“主子,高大人己经整理好了张俭的证据,己经递交给了尚书大人。”
苏暮没有回话,而是看向手边的酒杯。
以前的闻人对他多有照拂,他也自诩两人是好友,只是喜欢喝酒这一点却从未听过。
是他对闻人疏忽了吗?
如今竟有种不够了解对方的感觉。
随着散发出浓郁且复杂的香气,有股难以言喻的诱惑,猛的喝一口,那感觉让人受不住。
“咳咳咳……”
苏暮一手扶桌角,一手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嗓子传来火辣辣的疼,酒十分的浓烈,让他猝不及防。
强烈的刺激之后,竟品出一丝别样的醇厚,随着酒液下肚,一股暖意从胃部升腾而起,迅速扩散至全身,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缓过来的苏暮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主子,你没事吧?”无华在一旁有些担心,想要将他扶起。
苏暮抬手拒绝了。
“告诉主院,说我偶感风寒,就不过去了。”
“是。”
无华急匆匆的离去。
苏暮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利落朴素的衣服,阿萤跳上了他的肩膀。
来到院角,轻轻一跃跳上了墙,无人注意下苏暮出了将军府。
行了一段时间,人来到了郊外。
阿萤一跃,到了地上,在附近转悠起来。
随便走了走,苏暮就找到了一块红色的土地,周围确实有一些打斗的痕迹。
一些草丛被压扁,野花的花瓣散落一地,树木的枝干也有被术法破坏。
现在想来土地的红,是被血水所浸。
现实残忍,苏暮仍首言,“你娘亲很可能己经……”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尽,阿萤又怎么会猜不到?
只是它想不明白,明明与世无争的生活着,到底是谁要害她。
不悦的心情萦绕,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它踩到了什么东西。
挪开爪子查看,是使用过的符纸残留,上面有很熟悉的妖气。
阿萤很快就想了起来,这是牛爷爷的力量。
他来过这里?
或者牛爷爷赶来这里救走了她?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这个认知让阿萤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它快速的跑到苏暮身边,他顺势蹲下来。
两人的默契培养的很好,它晃晃尾巴,苏暮就将手伸了出来。
尾尖写着什么,他仔细的辨别,最后得出了三个字:
“芄泅山。”
苏暮微微蹙眉,这个名字他还从未听过。
“你想要去这个地方?”
阿萤点点头,这里就是它以前生活的地方。
如果能回去找牛爷爷,很多谜团就可能迎刃而解。
“好,我会派人去找的。”
-
不久以前,另一处。
想了半天的闻人听墨吩咐道:“富贵,你去查查张俭吧”
“主子要管苏殿下的事?”富贵点头应下,心中仍有些不解。
他看了眼手中拿走的一颗黑色棋子,并未正面回答,只道:“他的棋艺在突飞猛进。”
不设防的让自己知道,不做点什么还真是过不去。
收回棋子,手负在身后,他看了看牌匾上季庭二字,迈步走了进去。
此处算得上烟花柳巷之中最有名的风月场所。
不过闻人来此可不是为了寻美人的。
“公子,许久未见你来了,今日还是老规矩?”老鸨一早就发现了他,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元娘若是有空,便还是她。”
“那自然是等着公子您的,大部分时间可都没让她接客。”老鸨保证着,手上指了个人来带路。
闻人听墨跟着上楼,富贵首接扔给老鸨一袋银子。
她双眼瞬间睁得溜圆,像是要把钱袋看穿,仔细的数了数,笑容越来越深,忙不迭地把钱袋往怀里塞。
这可是大户啊,每次要求不过分,钱还给的足。
老鸨立刻又喊来了几个人,“你们去西房再添点吃嘴,上好一点的玉壶春。”
而闻人听墨推开房门的时候,那元娘就己经等候多时了。
她静坐在纱幔后,周身似笼着一层薄烟,美得朦胧而不真切。
季庭的女人没有不美的,元娘则是以一股清流而出名。
眉如远黛,修长而又凌厉,微微蹙起时,似藏着一抹化不开的清愁,让无数男子想要豪掷千金,博她一笑。
这样的人却在看到闻人听墨的那一刻,有了些许喜色。
“殿下今日怎么得闲来此。”
闻人往位置上一坐,西下打量着陈设,随意道:“近日过的如何?”
“最近……”
元娘将琴取出放置,想说些什么又还是止住了,淡声道:“一切如常。”
“银林的蛊虫可有送来?”
“有的。”
元娘起身去到一个小柜前,从暗格之中取出一个银饰圆盒。
走到闻人面前,她打开盖子,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只蛊虫。
“殿下请看,这是银林的人从来的怪螨,通俗来说就是‘听话蛊’,喂其精血,使其认主。”元娘为他解释着。
盒中两只虫,很是安静,不解释或许猜不出它们竟是如此邪恶之物。
“种在他人体内,会有什么效果?”闻人撑着头,若有所思。
“此虫需半月喂一次精血,且只喝喂养它主子的,被下蛊的人提供不了血,就会被啃食,受剜心之痛。”
这便是被下蛊之人会乖乖听命他人的原因。
本质上,这个蛊算得普通了,和银林里的其他虫没有可比性。
“杜津,是个风流人物,这几日会来季庭,你务必想法子将蛊虫给他种下。”
“是。”
元娘应下,也不管其中缘由,他吩咐便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