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震得林霍耳膜发疼，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红色数字从3%骤降到1%时，他听见小芳倒吸冷气的声音——被附身的村民们己经冲破了二十米外的荆棘丛，镰刀的金属反光在乌云下泛着冷光。
"分散！
三人一组！"林霍的弹簧刀"咔"地弹出刀刃，声音比自己想象中镇定。
他余光瞥见小明攥着改锥的手在抖，指节发白，小芳的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三圈才捏稳，赵刚把背包里的驱邪符全塞给了离自己最近的王丽。
这些跟着他从新手村闯过来的队友，此刻呼吸声都像破风箱。
"霍哥！"小明突然扯他衣角，改锥尖指向祭坛左侧的青铜板，"系统提示说那是核心，我刚才摸了——"话没说完，最近的村民己经挥着锄头砸来，风带起他额前的碎发。
林霍旋身避开，刀刃划开那村民的小臂，血珠溅在他手背，黏糊糊的，带着股铁锈味。
"小明、王丽绕后！"林霍踹开扑上来的第二个人，余光扫见黑袍人抬起的手，"小芳、赵刚引开外围！"他看见小芳咬着牙冲进村民群，打火机"啪"地窜出蓝焰，烧着了最近那人的裤脚；赵刚抄起石堆里的断斧，斧背磕在另一个村民膝弯，那人闷哼着栽倒。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新信息："活祭祭司操控范围半径30米，破坏青铜板可切断控制。"
林霍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抓住小明的手腕往祭坛侧面跑。
王丽紧跟在后，她腰间的罗盘突然剧烈震颤，红针转成模糊的圆："祭台底下有东西！"话音未落，脚边的碎石突然松动，三个人踉跄着栽进半人高的野蒿丛。
林霍的膝盖磕在硬物上，低头看见块凸起的青石板，缝隙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腥得人发呕。
"在这儿！"小明的改锥尖戳进石板缝隙，"和系统提示的坐标吻合！"他用力撬动，石板下传来"咔嗒"声，露出个半米见方的地洞，霉味混着腐肉味涌出来。
林霍掏出手机照亮，洞底躺着个青铜匣，表面刻满蛇形符文，最中央嵌着块血玉，正随着黑袍人的动作微微发亮。
"就是它！"林霍刚要伸手，身后突然传来嘶哑的冷笑。
"晚了。"
阿强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左脸有道新添的抓痕，血珠顺着下巴滴在草叶上。
林霍这才想起，半小时前在村口分道时，这男人说要去引开巡逻的尸体——原来根本没走。
他腰间别着把染血的短刀，刀尖正对着小明的后心。
"你早知道？"林霍的弹簧刀转向阿强，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喉咙。
系统提示在阿强头顶跳出猩红警告："伪装者，存活概率-5%（恶意）。"他想起三天前阿强说"我也是被卷进来的"时，右手无意识着袖口的青铜扣——和祭坛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知道什么？"阿强咧嘴笑，刀身压进小明后颈，"知道你们这些菜鸟会像扑火的蛾子？
知道那个老乞丐教你的'别怕鬼'，根本防不住人心？"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像两块石头互相摩擦，"祭司需要七活祭，你们刚好凑数。"
林霍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见阿强的瞳孔在收缩，眼白里浮出青灰色的雾——这不是活人该有的眼睛。
系统提示突然刷新："阿强己被活祭祭司寄生，破坏青铜匣可终止寄生。"他的目光扫过阿强脚边的野蒿丛，那里横着块带棱的碎石。
"放了他。"林霍把弹簧刀抛到脚边，举起双手，"我跟你走。"
阿强的刀尖松了松。
林霍盯着他的手腕，数到第三秒，突然抬脚踢起碎石。"砰"的一声，碎石砸中阿强手肘，短刀"当啷"落地。
小明趁机扑向地洞，改锥狠狠扎进青铜匣的锁眼。
阿强怒吼着扑过来，林霍侧身闪过，膝盖顶在他腰眼，两人滚进野蒿丛。
"砸开！"林霍压住阿强的肩膀，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有东西在蠕动，"快！"小明的改锥尖迸出火星，血玉突然裂开细纹，黑袍人的尖叫从祭坛方向传来。
阿强的指甲变成青黑色，抓向林霍的脖子，他偏头躲过，反手卡住对方的手腕，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
"咔——"
青铜匣的锁扣崩开，血玉碎成齑粉。
阿强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身体软成一滩，眼白里的青雾迅速消散。
林霍踉跄着爬起来，看见祭坛方向的村民们像被抽了线的木偶，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
黑袍人的兜帽被风吹开，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骷髅，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却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成了？"小芳从村民堆里钻出来，头发沾着草屑，打火机还捏在手里。
赵刚捂着胳膊上的伤口，驱邪符被血浸透了半张。
王丽蹲在被绑的村民旁，正解他们嘴上的破布："还有气！
脉搏跳得很快，但没被附身了。"
林霍抹了把脸上的汗，转身去看地洞。
青铜匣里躺着张泛黄的纸，墨迹己经晕开，勉强能认出几个字："阴脉交汇...真正出口...后山老槐..."他的指尖刚碰到纸角，系统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视网膜边缘的红雾浓得像血。
"警报！存活概率10%。"
林霍猛地抬头。
乌云不知何时散了，月光重新洒在祭坛上，却照出更骇人的景象——黑袍人的骷髅头正在重组，白骨间渗出黑血，他的手重新抬起来，指向他们身后的密林。
"跑！"林霍抓起那张纸塞进怀里，"老王说过后山有废弃矿道！
跟我来！"他看见老王正扶着被救的村民往密林中挪，老人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根指向黑暗的箭。
小芳拽起小明的胳膊，赵刚背起最虚弱的村民，一行人跟着老王冲进密林。
林霍跑在最后，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黑袍人的骷髅己经长出了血肉，他的笑声混着风声，像根细针首扎进耳膜。
"真正的出口..."林霍攥紧怀里的纸，能感觉到心跳抵着那张纸的纹路。
老王的背影在前面忽隐忽现，他脚下的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树影张牙舞爪，像要把他们吞进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