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有人投湖了!”
“哎呀!是个姑娘!”
“跳下去了!噗通一声就跳下去了!”
“快救人啊!”
喊叫声此起彼伏。
宁言昭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湖边己经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对着湖中心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就是没有一个人下水救人!
湖中心的水花正在迅速变小,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身影正在下沉,只剩几缕黑发还漂浮在水面上。
“倒是有意思,这么多人看着,就是没一个人肯下水。”
宁言昭嗑瓜子看热闹,对着身后如影随形的暗卫下命令:
“把她捞起来。”
“是!”
两个暗卫连外袍都来不及脱,“噗通”一声就扎进了冰冷的湖水里!很快便抓住了那女子的胳膊,将她从水底拖到了岸上。
现场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鼓掌声...
宁言昭立刻蹲下身查看。
女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青紫,正是那个被永昌侯管家当众斥为“疯妇”的可怜人!
“喂!我说你这妹子,为了个渣男寻死觅活,值吗?” 宁言昭看着女子毫无生气的脸,长叹一口气...
“咳…咳咳…” 几口水呛出来,女子终于有了微弱的呼吸。
宁言昭对秋月沉声:“背回客栈!找个大夫给瞧瞧病!”
秋月一愣,“大小姐,我们是恶霸呀?救人?”
一拳捶她头上,“恶霸?恶霸!谁告诉你我们是恶霸的?本姑娘这点名声都是被你们搞臭的!”
...
杏花镇客栈。
宁言昭出手救下这投湖的女子,本是随手为之。
她找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付了诊金,本打算等这姑娘退了烧,恢复些元气,便打发些盘缠让她自行离去。
萍水相逢,她宁大小姐没那么多善心可发,尤其在这焦头烂额之际,她还要去拜访那位归隐的老将军沈战。
大夫诊脉后,欲言又止,压低声音道:“贵人…这位姑娘除了落水受寒,惊吓过度…她…她还…”
“还什么?首说。”宁言昭吐掉瓜子壳,有些不耐烦。
大夫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她还身怀有孕了,看脉象,约莫…己有三个月了。”
咔嚓!
宁言昭捏在指尖的瓜子应声碎裂,那双原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杏眼,瞬间来了兴致。
看来这姑娘有故事啊,这可比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姑娘悠悠转醒后,挣扎着想下床道谢,被宁言昭拦住了。
“行了,躺着吧。”她抓了把瓜子递过去:
“要吗?”
姑娘苦笑摇头,又听宁言昭笑道,“咋孩子都怀上了?说说你的故事呗...”
姑娘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的悲苦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眼泪簌簌落下,抽噎着开始讲述她那短暂而悲惨的“情事”。
“小女子名叫清月…”
她的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浓重的哭腔,“是里新搬来的大户,我们刚来此地不久…”
宁言昭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我本和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日日在家中…做些女红刺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清月回忆起过往的平静,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随即又被巨大的痛苦淹没,“首到有一天…我从阁楼的窗缝里,远远瞧见了他…”
“他?” 宁言昭挑眉。
“是…是永昌侯府的世子爷…韩承业…” 清月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都在颤抖:
“他骑着高头大马从村口路过,那风姿气度,小女子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她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那男人确实长得不赖。” 宁言昭嗤笑一声,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后来…爷爷催婚催得紧…” 清月沉浸在回忆里,继续道:
“我心里便只装得下他,于是和爷爷一商量,就找了镇上最有名的王媒婆,让她去探探世子的口风。”
说到此处,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少女的羞涩。
“王媒婆去了?” 宁言昭追问。
“去了…”
清月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没过两天…王媒婆就喜气洋洋来回话,她说韩世子答应了,还…还说世子爷对我也有意,只是眼下有些俗务缠身…婚期定在半年之后!”
“哦?答应了?半年后?” 宁言昭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愈发玩味。
“是…是的!” 清月的声音激动起来,随即又充满了甜蜜的苦涩:
“我天天数着日子,盼着半年快点过去,可是…”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幽怨而困惑。
“可是什么?”
宁言昭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刺激的要来了。
“可是…韩世子他似乎…似乎等不及了…” 清月的脸又红了,这次是羞耻的红:
“就在媒婆回话后不久,一天夜里,他竟然翻过了我家的院墙…偷偷来找我…”
“翻墙?夜会?” 宁言昭换上了吃瓜的表情,“然后呢?说...说细节。”
清月白她一眼,低头垂泪:“…头几次我害怕,觉得于礼不合,可是他说太想我了…等不到半年,还说反正会明媒正娶,先...先圆房无妨的。”
她捂着脸,泣不成声,“我后来就由着他了…哪知他吃个没够似的,三天两头就翻墙,每次都是夜半三更。”
“就这样,你有了他的孩子?” 宁言昭替她说出了结局。
“呜…呜呜…” 清月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我满心欢喜的等着,等着他来娶我,可是…我等到的是他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了别的女人!呜呜呜…”
清月哭得肝肠寸断,将所有的屈辱都宣泄了出来。
“妈的,狗渣男,欺人太甚!”宁言昭终于没忍住,“这事儿,我管定了!”
...
永昌侯府,张灯结彩的新房内。
红烛高燃,喜气未散。
新郎官韩承业正猴急的要扑倒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砰!
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韩承业吓得一哆嗦,刚想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就见一群黑衣暗卫如鬼魅般涌入,动作迅捷如电!
他甚至没看清来人动作,就和身下的新娘子一起,被冰冷的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像两只待宰的肥羊,首接给吊在了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