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原本在桥边看热闹,挑着担子的货郎,还有两个倚在桥栏边“赏雨”的布衣书生,眼中瞬间精光爆射,动作快如鬼魅!
“砰!”“咔嚓!”“哎哟!”
只听几声沉闷的击打和骨头断裂的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那正要对宁言昭下手的恶少,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散去,一只穿着草鞋的脚就狠狠踹在了他两腿之间!
同时,一只布满老茧的拳头精准的砸在他的鼻梁上!
“嗷——!!!”
恶少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和剧痛的,像只被煮熟的大虾般蜷缩倒地,涕泪横流,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而他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更惨!
几乎在同时,被那几个“货郎”和“书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
一个被卸了胳膊,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一个被一脚踹中胸口,首接飞出去撞在桥栏上,口吐鲜血,另一个则被反剪双臂,脸被死死按在湿漉漉的桥面上摩擦,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随即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除了几个满地打滚的人之外,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恶少主仆,此刻全成了滚地葫芦,在泥水里哀嚎呻吟,狼狈不堪。
“啊…我的鼻子…我的…我的蛋…碎了!”
恶少捂着裆部,疼得浑身抽搐,眼泪鼻涕混着鲜血糊了满脸,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此刻,他再傻也明白了,自己踢到了铁板!
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
他甚至顾不得剧痛,挣扎着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宁言昭脚边:
“仙…仙女…姑奶奶!求您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宁言昭弯下腰,用手揪住他头发拍脸:“还嚣张不?滚!”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
恶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却被宁言昭叫住,“我说了让你从桥上走了吗?”
恶少木讷回头,“那..您的意思是?”
“跳河!”宁言昭请描写。
“不不不,我...我不会游泳啊。”恶少吓傻了。
“秋月,踩断他的脖子!”
“是!”秋月狞笑着靠近。
恶少犹豫了片刻,捏着鼻子噗通一声从桥上跳进了河中,顿时桥下传来一声声杀猪般的喊叫:
“救命,快救救我...”
几个恶仆随即噗通噗通跳了下来,把呛了好多水的恶少揪出的河面,朝着河岸一点点游去...
远处,传来了恶少的骂声,“臭娘们儿…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恶少一行人狼狈逃窜后,桥上恢复了平静。
小桃眼尖,在刚才恶少磕头的地方,发现了一样东西。
她弯腰捡起,走到宁言昭身边,摊开手心:
“小姐,您看。”
那是一小束用红色丝线精心捆扎好的青丝,柔顺黑亮,一看就是属于年轻姑娘的秀发。
在江南某些地方,这确实是女子赠予心仪男子,表达情意的信物,谓之“结发同心”。
宁言昭看着小桃掌心那束头发,黛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结发同心?”
她捏起那束头发,“就那种货色…居然也会有姑娘瞎了眼,对他芳心暗许,还送定情信物?”
小桃,“或许...人家口味重呢?”
...
初秋的杏花镇,带着几分萧瑟。
宁言昭带着秋月小桃,再次无功而返的从沈府大门前离开。
半个月了,无论她用什么名帖,说什么好话,甚至亮明千岁府的身份,换来的都是老将军沈战那斩钉截铁的一个“滚”字,外加府内家丁警惕又鄙夷的目光。
原因无他——沈战,这位满门忠烈,两个儿子都血洒疆场的老帅,最是痛恨宦官弄权,视宁青山为祸国殃民的奸佞之首!
宁言昭这个“奸臣孙女”,在他眼里就是洪水猛兽。
“老顽固!”
宁言昭低声啐了一口,心情烦躁地踢开脚边一颗石子。
她暂时落脚在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日日想着破局之法,却一筹莫展。
这天午后,她心绪不宁的在镇上闲逛,权当散心。
路过镇东头的“永昌侯府”时,却被一阵喧天的锣鼓唢呐声和人群的嘈杂吸引了过去。
只见侯府张灯结彩,门前停着一顶八人抬的华丽花轿。
新郎官永昌侯世子韩承业,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正接受着乡邻的祝贺,场面热闹非凡。
宁言昭撇撇嘴,对这种世俗的热闹并无兴趣,
正想绕开,异变陡生!
一个身着素色衣裙,身形纤细柔弱的女子,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了出来!
她跌跌撞撞的扑到马前,张开双臂,死死拦住了迎亲的队伍!
“承业哥哥!”
女子抬起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声音凄楚哀婉,瞬间压过了喧闹的喜乐:
“你好狠的心呐!你忘了我们月下盟誓了吗?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娶!为何…为何今日却要另娶他人?!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她声声泣血,控诉着负心薄幸,俨然一副被抛弃的痴情怨女模样。
人群哗然!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骑在马上的韩承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勒住了马,上下打量着姑娘,一脸的茫然:
“你是谁?为何要在此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你!”
管家大喝一声,“来人!快把这疯妇轰走!”
几个侯府家丁立刻凶神恶煞地扑上来,粗暴地架起那柔弱女子,不顾她的哭喊挣扎,像丢垃圾一样将她狠狠搡到了路边泥泞里。
韩承业看都没再看她一眼,一挥手:
“起轿!莫误了吉时!”
迎亲队伍在重新响起的喧嚣乐声中,缓缓地进入了侯府大门,留下那女子瘫坐在泥地里,哭得肝肠寸断。
宁言昭冷眼看着这一幕,啃着刚买的梨,撇了撇嘴:
“啧,又一个痴心错付遇上渣男的俗套戏码。”
她对这种男女情怨向来嗤之以鼻,只觉得吵闹,并未往心里去。
世态炎凉,负心汉多了去了,她宁大小姐没空管这闲事。
和秋月小桃闲逛了一阵,沿着镇子边缘一条安静的河道往回走,河水清浅,映着秋日微凉的阳光。
刚走出没多远,前方湖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