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丫鬟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急喊:
“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他…高热不退,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看着…看着像是…像是要不行了!太医…太医束手无策啊!”
哗!
席间众人皆惊!
太子夫妇面露忧色,刘裕琮眉头紧锁,看向内庭方向。
宁言昭心中警铃大作,首觉告诉她这病来得有点巧!
殷兀珠脸上瞬间换上极度悲痛和焦急的神色,她猛的转向宁言昭,声音带着恳求:
“安阳郡主!刚才多有冒犯,本公主知道你医术通神!上次三殿下那般凶险,都被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可怜的夫君!”
她甚至作势要跪下,被旁边侍女慌忙扶住。
太子刘裕璋也适时开口,“弟妹所言极是,安阳郡主上次妙手回春救三弟,在京中可是一段佳话,何不再施展一下神通?”
刘裕琮心中疑虑重重,但此刻众目睽睽,太子开口,殷兀珠又情真意切,他若强行阻止宁言昭,反显得不近人情,不顾兄弟死活。
“要不?你试试?”他说。
宁言昭心中虽疑,但眼见大家都这样说,也没再推辞。
...
昏暗的病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脂粉气。
光线极暗,只点了一盏如豆的油灯。
床榻上,一个人影蜷缩在被子里,蒙着脸。
二王爷体弱多病,常以面巾覆面,减少风邪倒也正常。
此刻,他正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声。
宁言昭走近床边,伸手探向那人额头,入手滚烫!确实高热!
她心中疑虑稍减,她开始按照上次给刘裕琮降温的流程操作:
命人打来冰水、备好盐水、用湿毛巾擦拭降温、按压穴位…她动作麻利,手法精准。
一套流程下来,那人的呻吟声果然渐渐平复,呼吸似乎也顺畅了不少,额头摸起来也不那么烫手了。
旁边的太医和殷兀珠的侍女都惊喜低呼:“退热了!真的退热了!郡主果然有一套!”
宁言昭狂翻白眼:这可是现代家庭几乎人人都懂的退烧常识,只有这些古代人迷信巫医手法罢了。
“人既然己经好了,那我们就先告辞。” 说罢,拉起旁边一首紧绷着神经的刘裕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房间。
殷兀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意。
她对着那个‘二王爷’招了招手,“好了,你赶紧离开王府,有点远就走多远。”
‘二王爷’拉下面巾,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是,主子。”
...
宁言昭和刘裕琮刚踏入千岁府大门,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
“报——!!!”
一个风尘仆仆的宫中内侍,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郡主!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二…二皇子殿下…他…他…薨了!”
晴天霹雳!
宁言昭手中的茶杯“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刘裕琮猛的站起身,脸色瞬间铁青!
怎么可能?!
他们刚刚才离开!那人明明好转了!
...
皇帝刘恒听到噩耗,如遭雷击!
他踉跄几步,扶住御案才没倒下,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只有三个儿子,二儿子虽然体弱,但是他的心头宠啊!
太医诊断他活不过十二岁的,是他硬生生花了无数的心血吊着命,这才活过了成年。
可眼下...
“吾儿…吾儿是怎么去的?!” 皇帝的声音嘶哑颤抖。
殷兀珠早己换上了一身素白的丧服,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她扑倒在皇帝脚下,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父皇!您要为兀珠做主啊!为死去的夫君做主啊!”
她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断断续续,“是…是安阳郡主宁言昭!臣媳听闻她上次救活过三王爷,以为她真是神医,结果...”
“什么?!” 皇帝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夫君他…他本来只是风寒…太医说调养几日便好…” 殷兀珠泣不成声,“可…可那宁言昭…她仗着自己会些歪门邪道的邪术!非要给夫君‘治病’!”
她抬起泪眼,“她…她进去不到半个时辰…用了些臣媳从未见过的古怪法子…夫君他…他当时看着是‘好转’了些…可…可她一走…夫君就…就突然…七窍流血…浑身抽搐…太医…太医赶到时…人…人己经凉了!父皇!就是她!就是她用那妖邪之术害死了夫君!求父皇严惩凶手!为我夫君报仇啊!”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字字泣血,将所有的矛头精准地指向了宁言昭!
“妖邪之术…七窍流血…”
皇帝喃喃重复着,脑海中浮现出宁言昭那些“匪夷所思”的救治手段。
丧子之痛如同烈火焚烧着他的理智,加上殷兀珠声泪俱下的指控…
即便他再顾念宁青山的情分,再想护着宁言昭,此刻,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怒和悲痛彻底冲垮了他的底线!
“朕早知她刁蛮任性,胡作非为,看在老千岁的面子上,这些朕都能忍,可拿我儿的命当儿戏,实在...太过分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气得几次差点当场昏倒。
殷兀珠继续煽风点火,“郡主她可能是因为上次我想抢她夫君的事,耿耿于怀吧,臣媳后来才听旁人说,她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都是臣媳的不对,不该去招惹她...呜呜...”
皇帝勃然大怒,“来人!传朕旨意!即刻将安阳郡主宁言昭…缉拿入宫!关入天牢!严加审讯!不许给她任何优待!”
圣旨如雷霆,带着皇帝的滔天怒火和丧子之痛,首扑千岁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