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裴金兰眼中厉芒一闪，冷哼一声，后发先至！
她身形如电，侧身让过秋月拳风，左手如铁钳般精准扣住秋月的手腕，右腿闪电般一个低扫！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 秋月惨叫一声，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一脚扫得离地飞起，重重砸在旁边一个菜摊上！
瓜果蔬菜滚落一地，她抱着明显扭曲变形的小腿，疼得冷汗首流，嘴角溢出血沫，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裴金兰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秋月！”
宁言昭瞳孔一缩，心头怒火翻腾，但强行压下。
爷爷的计划正在关键，枭红会的力量不能轻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看到了吗？贱婢就是贱婢！”
柳依依得意洋洋，指着狼狈不堪的秋月，又指向脸色苍白的宁言昭，对着围观的百姓煽动道：
“大家看看！这就是以前那个在京城横着走，欺压良善的宁家恶女！她爷爷死了！她靠山没了！她就是个纸老虎！以前被她欺负过的人，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啊！”
裴金兰也冷笑附和：“宁言昭！听说你在探春宴上你仗势欺人，亏得本将军那天不在，否则当天我就能削死你丫的！今日，你当着满街父老的面，给柳家小姐跪下！磕头认错！否则…”
她脚下用力，秋月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人群被煽动起来，尤其是那些曾受过千岁府“恶名”影响或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起哄：
“跪下认错！”
“恶女也有今天！”
“活该！”
“砸她！”
不知谁先带头，一枚臭鸡蛋“嗖”的飞来，啪地砸在宁言昭的肩膀上，粘稠腥臭的蛋液瞬间浸透了她的素衣。
紧接着，烂菜叶，小石子如同雨点般朝她和地上的秋月砸来！
宁言昭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烂菜叶挂在她的发髻上，蛋液顺着脸颊滑落，小石子砸在身上生疼。
她紧紧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屈辱如同毒蛇啃噬着她的心，但她知道，想成大事，此刻必须要忍！
在柳依依和裴金兰得意又恶毒的目光中，在人群的哄笑和叫骂声中，宁言昭缓缓弯下了脊梁。
她低着头，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开：
“两位，对不起了。”
“哈哈哈！听见没？恶女认错了！” 柳依依放声大笑，如同胜利的公鸡。
裴金兰也满意的收回脚，看着宁言昭一身狼藉，眼中满是快意：“算你识相！滚吧！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宁言昭一言不发，默默搀扶起几乎无法行走的秋月，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目光中，一步一步，极其狼狈地离开了喧嚣的集市。
背影单薄而倔强...
...
千岁府大门前。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宁言昭扶着受伤的秋月，一身脏污，形容憔悴，正艰难地迈上府门的台阶。
“站住！”
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
刘裕琮不知何时站在了府门阴影处，他显然是刚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当他看清宁言昭满身的蛋液菜叶，苍白脸颊上被石子划出的细微红痕，以及她身后秋月那明显断折的小腿时，凤眸中瞬间燃起滔天怒火！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不受控制的弥漫开来！
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宁言昭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他死死盯着她脸上的污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紧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谁干的？！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他抬手，想用袖子去擦她脸上的脏污，动作有些笨拙，却带着急切。
宁言昭别过脸，躲开他的手，“…没事，被两条疯狗咬了而己，习惯就好了。” 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习惯就好了？！”
刘裕琮的声音陡然拔高，怒火更盛，“宁言昭！你看着我！”
他强行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抬头，“你以为没了爷爷，这千岁府的天就塌了吗？！你给我听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从今往后，千岁府的脊梁，我刘裕琮来顶！只要我还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更不会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咬你一口！你给我像平时一样嚣张起来，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不大，却真的有点暖到了宁言昭。
“哦，好吧。”她点了点头。
“本王会证明给你看，没有爷爷在，你一样是京城第一千金！我不许你委曲求全！”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不由分说的裹在她脏污的身上，然后沉声吩咐闻讯赶来的府中侍卫：
“把秋月扶进去，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
...
深夜，烛火摇。
宁言昭己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脸上的污迹洗净，但眼中的寒意却比冰还冷。
她坐在桌前，对跪在阴影里的枭红会暗卫头领低语：
“裴金兰…割喉，柳依依，毁容，做得干净点，别留下尾巴。”
“是！主人！”
暗卫头领刚领命，还没来得及走。
“报——！” 一个门房急匆匆跑来，声音带着惊疑：
“郡主！府门外…府门外…那个白天打伤秋月姑娘的女将军裴金兰…她…她跪在那儿！说要见您！”
宁言昭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跪？
裴金兰？
她起身，走到府门内的阴影处，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白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裴金兰，此刻正孤零零跪在千岁府冰冷坚硬的石阶下！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衣，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额头上，赫然一片青紫，甚至渗着血丝，显然是自己磕头磕出来的！
看到宁言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内，裴金兰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和哀求，她猛地将额头重重磕在石阶上，“咚！”的一声闷响！
“安阳郡主！裴金兰有眼无珠！白日里冒犯冲撞了郡主！罪该万死！求郡主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