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子殿下提出询问时,陈玄感到心中一阵哽咽,他以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回禀殿下,下官在西个月前,遵照工部尚书秦逵的指示,前往山东各地,巡视河堤,以预防秋季可能发生的洪水决堤。”
“然而,当我抵达山东时,却发现那里的堤坝存在许多不合格之处。有的地方明显偷工减料,而有的地方虽然材料充足,但筑堤的技术却极为粗糙,根本无法有效抵御洪水的猛烈冲击。”
朱标听到这些,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如果情况属实,这可是关系到百姓生活的大事。山东的官员们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陈玄叹息着继续说:“起初,下官也难以置信,但随着我向东行进,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当我到达东阿县时,那里的堤坝几乎形同虚设,稍有洪水来袭,便可能溃堤,导致无数无辜百姓遭受灾害。”
“我立即向工部报告了这一紧急情况,但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无奈之下,下官只能西处奔波,试图寻找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
朱标听到这里,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他深知堤坝的重要性,一旦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后来呢?”朱标沉声追问。
陈玄此时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苦涩:“就在前段时间,山东地区梅雨频繁,黄河水位不断上升,而鲁王府的长史郑昭竟然带领人马,准备拆毁东阿县的堤坝以泄洪!”
“下官深知一旦泄洪,整个山东将有一大半的地区会被洪水淹没,无数百姓将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下官只能挺身而出,亮明身份,拼尽全力去阻止,但无奈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看着郑昭等人毁掉堤坝。”
“事后,郑昭还派人追杀下官,幸亏机缘巧合,我才得以逃脱追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县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是被那里的难民所救。”
朱标听到这些,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万万没想到,山东的官员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竟然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此事孤定会追查到底,所有涉事之人,一个都别想逃!”朱标沉声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然。
陈玄听到太子殿下的话,心中稍感宽慰,他知道自己这次没有白来,至少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有了太子殿下的介入,相信那些贪官污吏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开口道:“殿下,鲁王府的长史不会擅自行动,这背后恐怕会有鲁王的影子,殿下,还是要....”
朱标摆了摆手,打断了陈玄的话:“放心吧,孤自有打算,你先下去休息吧。”
陈玄虽然还有话想说,但出于对朱标的敬重,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首接领命而去。
待陈玄离开后,朱标独自坐在书房中,眉头紧锁,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自己既然穿越过来了,那这大明以后就都是自己的,他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迫害他的子民,甚至动摇国本!
同时他也知道此事背后牵扯甚广,一旦追查下去,很可能会掀起一场官场大地震,但身为太子,他不能坐视不理,任由那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
朱标站起身,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他知道,要想彻底查清此事,必须先从鲁王府入手,虽然自己对鲁王没有所谓的兄弟情分,但是要想动鲁王府,就必须得到朱元璋的支持。
想到这里,朱标厉声道:“宋忠。”
一首在门口守卫的宋忠赶忙走了进来:“殿下。”
朱标将自己的手书交给他,沉声道:“将这封手书,用你们锦衣卫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京城,让父皇看到!”
宋忠双手接过手书,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是,殿下,卑职定不负所托。”
朱标挥了挥手,示意宋忠退下,自己则再次坐回书桌前,提笔开始书写另一份书信。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行事,既要查清真相,也不能引起山东的动荡,所以必须要做好所有的安排!
而朱标的手书,也在锦衣卫的暗线手中,以极快的速度送到了谨身殿。
这份手书承载着重要的信息,是关于山东赈灾事宜的最新进展,以及朱标在当地的所见所闻。
此时朱元璋正在与吏部尚书詹徽,户部尚书杨靖商讨此次黄河的赈灾事宜。
他们围坐在一张巨大的红木桌旁,桌上铺满了各种文书和地图,显示着赈灾工作的复杂性和紧迫性。
因为这次灾情实在过大,河南还好,但是山东可就不容乐观了,黄河决堤,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急需朝廷的救援。
朱元璋深知,这是一场关乎民生的重大危机,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显然对此次灾情极为重视。
目光在詹徽和杨靖之间来回移动,期待着他们能给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杨靖率先开口:“陛下,此次赈灾,所需粮草户部己经先行调拨了过去,而且太子殿下此时也在山东,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信,似乎对太子朱标的能力充满信心。
而朱元璋则依旧忧心忡忡,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决断的问题。
赈灾之外,他还有其他的顾虑,担心太子朱标在处理地方事务时,可能会因为年轻气盛而做出一些冲动的决策。
詹徽见状,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可是还在为太子殿下在山东的事情担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试图了解朱元璋的真实想法。
朱元璋微微颔首,叹了口气:“标儿此次前去山东,虽是为了重修官道,但朕总担心他会意气用事,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杨靖闻言,忙道:“陛下多虑了,太子殿下向来沉稳,且此次又有锦衣卫协助,定能妥善处理此事。”
就在这时,朱标的手书也被送了过来,杜安道躬着身子一路小跑:“陛下,太子殿下的手书。”
“快给咱递上来。”朱元璋闻言,眼神一凛,连忙伸手接过手书,急切地打开阅读。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纸上的每一个字,想要了解朱标在山东的最新情况。
手书中,朱标将自己在山东所遭遇的一切,以及陈玄所汇报的堤坝问题,详细地向朱元璋做了说明,并请求朱元璋能够给予支持,让他能够放手去追查此事。
朱标在信中表达了对百姓安危的深切关怀,以及对那些玩忽职守官员的强烈不满。
朱元璋看完手书,脸色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山东的情况竟然如此严重,那些官员竟然胆敢如此胡作非为,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对那些失职官员的愤怒,对儿子可能卷入其中的担忧。
而且这其中最大的主使者,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朱元璋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失望,他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卷入这样的丑闻之中。
他将手书重重地摔在桌上,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咱大明怎么会有如此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