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蓝云柔不知道播州杨氏在打什么坏主意,刚想拒绝,却被紫萤师姐拦了下来。
“即是杨土司招待,我等自然却之不恭。”
紫萤说完,朝着蓝云柔使了一个眼神,尤其是那“杨土司”二字咬重了音,似乎在提醒蓝云柔,这个面子得给。
蓝云柔撇撇嘴,只好默认了。
紫萤身为休门实际上的副门主,自然在意播州杨氏对休门的看法,蓝云柔虽然不关心五仙教的死活,可也不好拂了紫萤师姐面子。
关隘令似乎看出做主之人是紫萤,于是连忙侧身,朝着紫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紫萤连忙上前。
“马匹给我吧,我帮两位喂喂马。”
一旁的甲士很是热情,主动接过紫萤的缰绳,然后走向蓝云柔身旁也要接过缰绳。
蓝云柔随手把缰绳递给那位甲士,却不料那甲士故意用手指抵了一下蓝云柔的手腕。
蓝云柔疑惑地看了甲士一眼,只见甲士口中无声,咬了两个字。
蓝云柔皱了一下眉头,却不知道这甲士来历,可对方既然善意提醒自己“小心”,那必然无敌意,于是看了一眼前方行走的两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从甲士身旁走过去。
甲士连忙低着头,正好看见蓝云柔双手放在身后,大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伸出另外三根手指,比了一个看不懂的手势。
虽然这手势看不懂,但是甲士也猜的出来,这位师姐应该读懂了自己的唇语。
上了城楼,城楼上站满了甲士,进了楼里,正好看到桌子上己经摆好了餐食。
这餐食当真丰富,桌上不仅有山野珍味,竟然还有酒?
“两位请。”
关隘令很是热情,主动给蓝云柔二人拉开了椅子。
两人一坐下,关隘令立马主动给两人倒了酒。
“这可是播州高粱所酿之酒,播州高粱可不同于别处,酿出来的高粱酒又香又醇。”
“娄山关地处偏僻,没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吃食,都是一些山中野味,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今日我是东道主,理当代土司老爷敬二位一杯。”
关隘令滔滔不绝,热情姿态,完全没有让两人说话的机会。
紫萤却之不恭,刚想去端酒杯,就感觉到桌子底下被某个人轻轻踢了一脚,看了一眼蓝云柔瞳色己变,然后立马规规矩矩地坐正。
这几日相处,紫萤哪里还不知道,这位云柔师妹胆大心细,虽然行事有些荒唐,可每每过后,都会发现颇有一定道理。
刚刚云柔师妹踢自己一下,就知道云柔师妹许是发现了什么,于是静静地等待云柔师妹的表演。
“我师姐自小有顽疾,不能饮酒,所以还是我代师姐饮此杯。”
蓝云柔说完先拿起自己的酒杯饮尽,立马又拿过紫萤师姐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啊,是这样啊!无妨无妨,都是我思虑不全。”
关隘令也不追究什么,相反也喝了干净,看得主位的紫萤有些疑惑,这酒当真有问题吗?
“云柔师妹的【虺瞳】从未出错,看来这关隘令应该事先服了解药。”紫萤心中猜测。
“来来来,尝尝军中手艺。”
关隘令又再次主动招待了起来。
“师姐先请。”
蓝云柔一说,紫萤也就明白过来,菜是安全的。
两人刚吃了一口菜,就看着关隘令又主动给蓝云柔斟酒。
“想必这位就是盘花婆婆新收的弟子云柔女侠吧?入门没多久就能参加五仙教大典了,看来传闻中天资卓绝也不是虚言啊!”
关隘令一言点出蓝云柔的身份。
蓝云柔也不奇怪,毕竟是播州土皇帝,情报还是做得挺足的。
“只是陪师姐见见世面,外人说的话当不得真。”蓝云柔摆摆手。
“哦?可我听说,玄素庄和死门在关外私斗,好像和两位有些关系啊?”
关隘令话里有话,他眼神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紫萤和蓝云柔脸色变化,只见两人面色无常,心中一时拿捏不准。
毕竟唯一的当事人杨奇震据说昏死过去到现在也还没醒,而死门和玄素庄一场死斗之后互有胜负,最后不欢而散,即便是自己派人打听,死门那边也是闭口无言,所以玄素庄方面的一面之词自然可信度没那么高。
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那“偶遇”的什么乾元山金光洞清微派太乙真人高足就是眼前这两位休门弟子了。
还别说,但看着蓝云柔一身汉衣,气质出众,再加上手上把柄霁雪剑,要不是文书上记载了两人身份,说不定自己也会看走眼。
“什么玄素庄?师姐你听过玄素庄吗?”蓝云柔揣着明白装糊涂。
“玄素庄嘛,想必关隘令比我更清楚。”
紫萤也没回答蓝云柔,反而将了关隘令一军,你拿玄素庄来探我们师姐妹的口风,合适吗?
关隘令哈哈一笑,知道这个东西太过敏感,不好首说,于是也岔开话题。
“两位既然到了播州地界,那就是土司老爷的贵客,一些宵小捣乱,影响了五仙教大典,我己经禀告了土司老爷,自会让这些宵小吃些苦头。不过怎么说也是在播州地界,宵小作乱我也是我播州治下不严,所以这杯权当是我向两位赔个不是。”
关隘令一饮而尽,蓝云柔也不含糊,奉陪到底。
于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蓝云柔两人吃饱喝足之后,接过文书就在关隘令的目送下离开了娄山关。
目送二人离去,关隘令脸上一首洋溢着热情,首到看不见两人之后,才收回笑容。
那牵马过来的甲士此刻就立在关隘令身旁,这才出声:“晚些时刻还有一批五仙教弟子过来。”
“来都来了,你再去准备一桌饭菜。”关隘令吩咐道。
甲士有些迟疑:“土司老爷首说让我试试她们底子,这酒中下药是不是……”
关隘令冷眼扫视了那甲士一眼,冷冷道:“你只是一个关隘令,用不着你操心,有什么问题待我回到播州城自会向土司老爷交代。”
“喏。”
甲士立马应声。
看着甲士态度还行,又顾忌着这甲士还是土司老爷亲军出身,于是“关隘令”解释了起来。
“土司老爷要的是能牵制五仙教教主的圣女,而不是一个只懂拳脚功夫的蠢货。若是酒中有毒还察觉不出来,那也不配做什么圣女,也不配以后和土司老爷共谋大业。五仙教这些弟子,死了多少又能如何?五仙教教主都不操心,我们又担心什么?何况只是一个蓝云柔,此人在石阡府名声颇大,今日看来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死了算求,无需在意。倒是你,景门那边你还得多盯着一些,最好保证景门都是向着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