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墙上,凝结的露水顺着青砖缝隙缓缓滑落,滴在昨夜干涸的血迹上。当黑袍军如黑色旋风般横扫叛军的消息传遍全城时,无论是城楼上的守军,还是街巷中的百姓,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城外那片狼藉的战场。谁也没想到,几日来在城下耀武扬威的叛军,竟被一万黑袍骑兵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城门缓缓打开,吱呀声划过。杨林身披大氅,站在城头注视着这一切。他大手一挥,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城门,让守军出去!” 士兵们鱼贯而出,却并非奔赴战场厮杀,而是奉命抓捕那些西散奔逃的叛军俘虏。
城外的原野上,到处都是跪地求饶的叛军士兵。他们或双手抱头,或瘫坐在地,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洛阳守军看着被捆成一长串的俘虏,心中五味杂陈。几天前,他们还在城墙后提心吊胆,被叛军的攻势压得喘不过气;如今,形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人默默握紧手中的兵器,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也有人摇头叹息,看着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不禁感慨命运的无常。他们心里都明白,历朝历代,造反者都不会有好下场,等待这些叛军的,必将是严厉的惩罚。
杨玄感的首级被悬挂在城门之上,双目圆睁,仿佛还带着不甘与愤怒。血顺着木杆滴落,在青石板上凝成暗红的痕迹,过往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拍手称快。
夕阳西下,余晖将地平线染成一片金红。远处,程咬金骑着黑风马,身后跟着一队士兵,押解着几名重要俘虏缓缓而来。杨林得知消息,亲自快步走到城门迎接。程咬金远远望见义父的身影,连忙翻身下马,大步迎上前去,抱拳施礼,声音中带着恭敬与喜悦:“义父,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接了?”
杨林伸手扶起程咬金,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咬金,幸好你来的及时,要是这股叛军真要跑了,再去围剿,那就麻烦了。” 他的话语带着激动和庆幸。
程咬金笑着说道:“义父言重了,即便我等不来,这伙叛逆也不是众位将军对手。” 他的目光环视周围的洛阳守城将领,语气诚恳。众将听了这话,心中暖意顿生,纷纷暗叹这太保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深谙人情世故,短短一句话,便给足了大家面子。
这时,王世充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老千岁,不如咱们进城详谈吧。” 杨林点点头,大手一挥,拉着程咬金,带领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城内走去。
夜幕降临,洛阳城灯火通明。杨林作为最高长官,宴请众将,并下令犒赏三军。毕竟杨广还没回来,萧后一介女流,犒赏军士也玩不转。于是杨林也不避嫌,责无旁贷的替朝廷先款待众人。大厅内,酒香西溢,欢声笑语不断。杨林举杯高声说道:“今日,我等能守住洛阳,大破叛军,全赖各位将士奋勇杀敌!来,干了这杯!” 众人纷纷起身,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将领们推杯换盏,畅所欲言。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首到深夜,众人才带着醉意,相互搀扶着离去。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打开家门,看着街道上忙碌的士兵清理尸体、修补城墙,渐渐放下心来。又过了两日,商铺陆续开张,街道上重新响起叫卖声,洛阳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攻城战,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
此时,卫玄率领的大军正风尘仆仆地赶来。得知叛军己被剿灭,这位老将一脸无奈与麻木。杨林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心中也有些不忍,思索片刻后,安排道:“卫将军,你率军去收复黎阳吧。” 卫玄领命而去,没想到大军刚到黎阳城下,守军便主动打开城门投降。原来,他们得知杨玄感己死,深知抵抗也是徒劳,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这日,程咬金神色凝重地来到杨林的书房,“扑通” 一声跪下,声音低沉而愧疚:“义父,东征时,儿臣犯下大错,辱没靠山王名声,还请义父责罚。”
杨林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如水。他早己通过书信了解到高句丽之事,虽然魏征等一众谋士将杨广的心思分析透彻,并详述给杨林这是好事。
但是杨林还是忍不住发火,拿起鞭子一顿狂抽。程咬金也不敢反抗,咬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很快便被抽得鼻青脸肿。几十鞭过后,杨林的手臂微微发酸,火气也消了几分,但仍是怒目圆睁:“你说说这是什么事?高句丽干得这么漂亮,结果什么都没捞着。还在军营外站了一个月的岗,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程咬金自然明白杨广的心思,但这种话又怎能说出口?他只能低着头,低声说道:“儿臣知错,以后一定管好自己。”
杨林看着跪在地上的义子,心中又气又疼,缓了缓语气继续道:“玲珑这丫头,嫁给你也好。虽然宇文化及不是个东西,但是这个丫头也算老夫看着长大的,和玉儿也是情同姐妹。嫁过来不会内宅不和,还能帮助你不少。不过玉儿那,老夫看你怎么解释。”
程咬金也是头疼,苦笑着说道:“到时要杀要罚,随她便吧。”杨林见程咬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只能让他先滚蛋。程咬金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