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日,一封盖着登州府朱印的密信便被宫人呈至杨广案头。龙纹烛台上的烛火摇曳,将信笺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杨广指尖拂过墨迹,忽然仰头大笑,连案头的鎏金香炉都跟着轻颤。他没想到皇叔杨林不仅未对东征之举横加阻拦,反而在信中字字铿锵,只是提醒他莫忘后顾之忧。信末那句 “宜遣干吏守关中,方保万全”,却被他随手压在玉镇纸下,转瞬抛诸脑后。
更令他惊喜的是,靠山王府的十西位太保竟联名请战。杨广将信笺贴在心口,眸中泛起微光: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宗室,在这关键时刻远比朝堂上那些瞻前顾后的老臣靠得住。对于杨林提出分兵牵制土谷浑与突厥的计策,他倒是慎重考虑了一番。毕竟前车之鉴犹在,若大军东进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思忖再三,他提笔在奏折上重重画了个朱批。
次日早朝,钟鼓未歇,杨广便按捺不住地开口:“各位爱卿,东征的准备可曾妥当?”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惊起檐下几只宿鸟。
户部尚书李雄出列,额角沁出薄汗:“陛下,此次出征筹备仓促,粮草征集仅完成半数......”
“臣启陛下!” 兵部尚书李圆通紧接着道,“兵力调遣己近尾声,至多月余,士卒便能整装待发。”
杨广浓眉微蹙,沉吟片刻后,突然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青玉阶:“二月初二,黄道吉日!届时大军开拔,踏平高句丽!”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文官们交头接耳,武官们则摩拳擦掌。宇文化及整了整官服,出班谏道:“陛下,如此行事是否太过急切?”
“放肆!” 杨广拍案而起,案上的琉璃盏应声而碎,“小小高句丽,屡次犯我边境,辱我大隋国威,朕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陛下三思!” 御史中丞颤巍巍地进谏,“高句丽地处边陲,战线绵延千里,届时粮草转运、民力征调皆是大患,恐生民变啊!”
杨广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犯我大隋者,虽远必诛!这等鼠辈,若不加以惩戒,何以彰显我大隋天威?”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武将们热血沸腾,纷纷握紧腰间佩刀;而那些门阀世家的官员们,却面面相觑 —— 他们心里清楚,这场战争固然能扬国威,却也会消耗他们苦心经营的势力。
虞世基见缝插针,谄笑着上前:“陛下之言气吞山河,必将名垂青史!” 此言惹来众人侧目,却哄得杨广龙颜大悦。
笑声戛然而止,杨广突然沉声道:“李圆通!即刻调拨两支精锐,一支西进防御土谷浑,一支北驻防备突厥。再传朕旨意,命李渊、罗艺严守北疆,不得有误!”
旨意既下,满朝臣子只能领命退下。然而,就在大隋紧锣密鼓筹备战事之际,一封加急军报传来:高句丽悍然越境,再次掳走辽东百姓十余万!消息传开,朝堂震惊。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无辜百姓被当作牲畜般驱使,修筑城墙、开山凿石,稍有懈怠便被屠戮。
其实历史上,这棒子国对我华夏做了不少坏事。据记载,李世民派军攻打高句丽,入境之时,沿途还看到高丽国中,遗留有数万骨瘦如柴的前隋百姓。他们这些年,一首被高句丽当做奴隶驱使至今,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对大唐“夹道而哭”其场面之悲惨,着实令人鼻酸。甚至高句丽人还将三次东征遗留的隋朝士兵尸骨,堆成了数个小山,用以向汉人耀武扬威。
这封军报犹如一巴掌扇在杨广脸上,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不再等待原定的出征日期,当即下诏:百万大军即刻集结,亲征高句丽!一时间,洛阳城外旌旗蔽日,战鼓震天。杨广亲率来护儿、麦铁杖等一众名将,更不忘传召登州军前来助战。
半月后的登州,靠山王府内气氛凝重。程咬金快马加鞭赶来,正撞见杨林与十三太保围坐议事。
“义父,如此急召,可是出了何事?” 程咬金翻身下马,大步上前。
杨林面色阴沉,将一卷明黄圣旨递过去:“看看吧。”
展开圣旨匆匆阅毕,程咬金虎目圆睁,猛地抽出腰间短斧:“义父!不必多说,我等定要踏平高句丽,给那些蛮夷一个教训!”
“对!杀他个片甲不留!” 其他太保也纷纷拔刀,声震屋瓦。
杨林望着义子们激昂的模样,缓缓起身,苍劲的手掌按在剑柄上:“传令下去,抽调两万精锐。这次,定要让高句丽知道,大隋的刀,究竟有多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