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蹲在工厂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棉签轻轻刮着地面。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给一块古董瓷器打蜡。
“你确定不是在找金子?”苏墨站在他身后,一边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吐槽,“这鬼地方冷得跟停尸房似的。”
陈烈靠在墙边,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你俩能不能别在这儿玩文青?赶紧的,我们可是来抓人的,不是来采样的。”
“耐心。”沈渊头也不抬,“现场残留的气味、湿度、温度,都是线索。”
“你还差个香薰机就齐活了。”苏墨翻了个白眼,“不过话说回来,你说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沈渊站起身,把棉签放进试管里晃了晃:“血腥味。”
“啥?我怎么没闻到?”陈烈皱眉。
“因为你刚吃完韭菜盒子。”沈渊推了推眼镜,“油脂分子会干扰嗅觉。”
“……”陈烈默默把嘴捂上。
三人走进工厂内部,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沈渊的目光扫过墙壁和地面上的痕迹,突然停下。
“等等。”他伸手拦住两人,“地上有拖拽痕迹。”
“你是说尸体被移动过?”苏墨凑过来。
“不,是假的。”沈渊蹲下身,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真正的拖痕会有纤维残留,而且边缘不会这么整齐。”
“那这是什么?”陈烈问。
“夜枭故意留下的。”沈渊站起来,眼神变得凝重,“他在误导我们。”
话音未落,西周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糟了!”苏墨猛地抬头,“是烟雾弹!”
浓烈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视线瞬间模糊。几人立刻背靠背站成三角阵型,但没过多久,他们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动。
“不对劲!”陈烈大喊,“这下面有问题!”
沈渊迅速低头一看,果然发现地板上有细小的缝隙,正不断渗出一种淡黄色液体。
“快退后!”他拉住苏墨的手往后跳。
下一秒,原本站立的位置轰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卧槽!”苏墨吓得差点摔手机,“这家伙还是个土木工程师?”
“不止。”沈渊喘着气,“他还懂化学。”
“什么意思?”陈烈问。
沈渊指着地上的液体:“这是强酸溶液,腐蚀性极强。刚才要是踩上去——”
“那我现在就得换双新鞋了。”苏墨苦笑着拍拍裤子。
“这不是陷阱,是测试。”沈渊低声说,“他想看看我们会怎么做。”
“做你妹啊!”陈烈怒吼,“老子差点掉下去喂老鼠!”
烟雾渐渐散去,三人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封闭空间内。西周的门都从外面锁死,墙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你们太慢了。】
“操!”陈烈一拳砸在墙上,“这孙子居然敢嘲讽我们!”
“冷静点。”沈渊环顾西周,“他留这张纸条,说明他还在观察。”
“观察个屁!”苏墨咬牙,“他就是想看我们像困兽一样乱撞!”
沈渊没有回应,而是继续检查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墙角有一处通风口,虽然不大,但足以让空气流通。
“他不想让我们死。”他说,“只是想拖延时间。”
“拖延什么时间?”陈烈问。
“等我们错过下一个案发现场。”沈渊缓缓道。
“你是说他还会再作案?”苏墨脸色一变。
“他己经在路上了。”沈渊看着墙上的字迹,声音低沉,“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时,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哒声。
“摄像头。”苏墨指了指,“他在看我们。”
“那就让他好好看看。”陈烈冷笑一声,对着镜头竖了个中指。
“你这是浪费表情。”沈渊淡淡地说。
“总比憋着好。”陈烈甩了甩手里的工具包,“咱们现在怎么办?坐等救援?”
“当然不是。”沈渊走到通风口前,“我想试试这个。”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开始撬动通风口的螺丝。
“你还会开锁?”苏墨惊讶。
“法医要学会拆解人体结构。”沈渊一边拧螺丝一边说,“开个铁皮箱子不在话下。”
几分钟后,通风口终于被打开。沈渊探头看了看里面,确认没有危险后,转头对两人说:“可以爬出去。”
“你先上。”陈烈做了个请的手势,“毕竟你最瘦。”
“你这是人身攻击。”沈渊扶着墙往上爬。
“我这是夸你身材管理得好。”陈烈笑嘻嘻。
三人陆续爬出通风口,重新回到工厂外。此时天色己暗,远处传来警笛声,支援正在赶来。
“这次我们输了。”沈渊望着漆黑的厂房,语气平静,“但他也暴露了一点。”
“什么?”苏墨问。
“他对‘死亡’有某种执念。”沈渊说,“他不只是杀人,而是在创造某种仪式。”
“听起来像心理医生该管的事。”陈烈挠头。
“但他是罪犯。”沈渊转身看向两人,“我们要做的,是打破他的仪式。”
“问题是,怎么破?”苏墨问。
沈渊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扬起:“那就得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车灯刺破黑暗。车速极快,几乎就要撞上他们。
沈渊下意识往前一步,挡在苏墨面前。
可就在车即将冲过来的一刹那,它猛地急刹,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们……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