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站在犯罪现场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夜风裹着泥土和血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眯了眯眼，抬脚跨过警戒线。陈烈己经先一步进去了，正靠在墙边抽烟，看到沈渊进来，冲他扬了扬下巴。
“你那表情，像要上刑场。”
“我只是在想，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沈渊环顾西周，这是一处废弃的仓库，地上满是积灰和碎玻璃，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铁锈味。
“这地方偏僻、隐蔽，而且……”陈烈顿了顿，“适合藏尸体。”
沈渊没说话，蹲下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取出放大镜和采样袋。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哎哟，这不是咱们法医界的小鲜肉嘛？”
沈渊抬头一看，果然是苏墨。
她穿着一身便装，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手里还拎着一盒奶茶，一边喝一边走过来，步伐轻快，脸上挂着笑。
“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沈渊皱眉。
“我这不是听说你们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嘛！”苏墨把奶茶放下，掏出手套戴上，“赶紧的，让我看看现场有没有留点‘小礼物’给咱俩。”
沈渊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血迹：“死者倒在这里，伤口依旧是胸口一刀，精准到毫米级。”
“啧啧啧，这位杀手哥怕不是拿尺子量好才下的刀。”苏墨绕着尸体走了两圈，忽然蹲下来，手指轻轻拂过地板上的一道痕迹。
“等等……这不对劲。”
沈渊也凑了过来：“怎么？”
“你看这痕迹，像是鞋底摩擦地面造成的，但纹路不规则，而且有些地方特别深。”苏墨用刷子轻轻扫了几下，露出一条条细密的划痕，“这不是普通鞋子能留下的。”
沈渊接过刷子，继续清理周围区域，很快，更多的痕迹浮现出来。
“这些痕迹呈放射状分布，说明凶手在移动过程中留下了它们。”沈渊低声分析，“而且……他的鞋底材质很特殊，可能是为了混淆我们的判断。”
“也就是说，凶手知道自己会被追查。”苏墨点头，“所以他刻意做了手脚。”
“不止是做手脚。”沈渊站起身，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块破布上，“他还可能穿的是特制的鞋。”
“你是说，那种底部有锯齿或者金属片的鞋？”苏墨眼睛亮了起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沈渊走过去，捡起那块破布，“这块布上有纤维残留，我们可以送去化验。”
“你这是想从脚印反推出凶手的身高体重吧？”苏墨一边拍照一边笑，“行啊，沈法医，都开始玩逆向推理了。”
“你不也是？”沈渊瞥了她一眼，“别忘了，你刚才还在怀疑凶手是不是外科医生。”
“那不是开玩笑嘛。”苏墨耸肩，“不过话说回来，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两人正说着，陈烈走了过来：“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奇怪的脚印，还有这块布。”沈渊递给他证据袋，“凶手很可能穿了特制的鞋，目的是干扰我们对足迹的判断。”
“聪明人。”陈烈咬牙，“但也太嚣张了。”
“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留下破绽。”苏墨插嘴，“比如现在。”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块水泥板：“你们看，这里有几道新的刮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过的痕迹。”
沈渊立刻走过去，蹲下查看：“这个方向……是从尸体往那边延伸出去的。”
“难道凶手拖着什么东西离开？”陈烈皱眉。
“不排除这种可能。”苏墨掏出卷尺测量长度，“如果是拖着一个人走的话，至少得有一米七五以上，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
“也就是说，凶手体力不错。”沈渊补充，“而且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行动轨迹。”
“总之，这家伙是个老狐狸。”陈烈拍了下手，“但狐狸再狡猾，也有露尾巴的时候。”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思索着线索之间的关联。
“我觉得，我们应该扩大搜索范围。”苏墨突然开口，“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类似的脚印。”
“我也这么想。”沈渊点头，“凶手不可能每次都换鞋，只要找到更多相同类型的痕迹，就能缩小排查范围。”
“那就干起来吧。”陈烈大手一挥，“今晚别睡了，拼一把！”
接下来几个小时，三人在现场仔细搜寻，果然又发现了几处相似的痕迹，分布在不同的角落，像是凶手在反复试探警方的能力。
“这人是在玩游戏。”苏墨看着照片说道，“他在观察我们会怎么反应。”
“所以他故意留下这些痕迹。”沈渊沉声道，“既是为了误导，也是为了挑衅。”
“这他妈就是心理战。”陈烈咬牙切齿，“老子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疯子。”
“冷静点。”苏墨拍拍他肩膀，“我们己经有突破口了，下一步，查鞋。”
“对。”沈渊点头，“我要找一双跟这些痕迹完全吻合的鞋。”
“然后顺藤摸瓜，揪出这个夜枭。”陈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夜色渐深，仓库外的风更大了些。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接一声，像是某种预兆。
就在这时，苏墨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沈渊问。
“你看这个。”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这是案发前两个小时拍到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身影披着黑色风衣，缓缓走过摄像头下方。
“这个人……”沈渊眯起眼，“他走路的姿态有点奇怪。”
“不只是姿态。”苏墨放大画面，“你看他的鞋底，在地面上擦出的痕迹，跟我们在现场发现的几乎一模一样。”
空气瞬间凝固。
“也就是说……”陈烈声音低沉，“他己经知道我们在调查他。”
沈渊盯着屏幕，眼神冷了下来。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他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