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那群黑衣人己经包围了他们，枪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金属特有的寒光。
“你们几个还真有点意思。”扩音器里传来夜枭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过游戏到此为止了。”
“你倒是挺会安排剧情。”陈烈冷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配枪，“可惜我们不是NPC。”
“别动。”一个黑衣人用枪抵住苏墨的太阳穴，“否则她第一个死。”
“哎哟我天！”苏墨差点跳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浪漫啊？人家电影里都留主角到最后杀的！”
沈渊没有理会他们的插科打诨，目光快速扫过西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突破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气息。
“沈渊……”陈烈压低声音，“你在看什么？”
“他们在用电磁干扰装置。”沈渊低声回答，“刚才我们进来的通道己经被锁死了。”
“你怎么知道？”苏墨小声问。
“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有电流杂音。”沈渊指了指头顶的一处缝隙，“而且那些人的战术靴底，都有轻微的碳化痕迹。”
“什么意思？”陈烈皱眉。
“说明他们刚刚经过高压电场区域。”沈渊推了推眼镜，“换句话说，出口附近设置了电网。”
“卧槽……这不是逼我们在这儿等死吗？”苏墨欲哭无泪。
“未必。”沈渊的目光落在地上一滩不起眼的液体上。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这是……血。”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啥？！”陈烈和苏墨异口同声。
“是动脉血。”沈渊站起身，语气变得冷静而坚定，“新鲜度不超过十分钟，喷溅形态呈扇形扩散。”
“你是说……有人受伤了？”陈烈立刻反应过来。
“对。”沈渊点头，“而且伤者就在不远处。”
“可现在谁还有空管这个？”苏墨急得首跺脚，“我们都快成活靶子了！”
“正因为这样。”沈渊嘴角微微扬起，“他们才会忽略这一点。”
他突然猛地一脚踹向旁边的一个金属柜，柜门哗啦一声弹开，里面滚出几瓶医用酒精。
“你疯了吗？！”夜枭的声音猛然拔高，“你们己经没机会了！”
“正好相反。”沈渊抓起一瓶酒精，朝那滩血迹泼去。
“你这是干什么？！”黑衣人们开始骚动。
“法医常识。”沈渊一边解释，一边拉着陈烈和苏墨往角落退，“动脉出血后血液中的红细胞会迅速氧化变色，但酒精能延缓这一过程。”
“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让它看起来像是刚发生的致命伤。”沈渊冷笑，“让我们的‘观众’误以为这里有重伤员。”
果然，几名黑衣人被吸引过去查看情况，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松动。
“就是现在！”沈渊低声喊道。
三人同时行动。陈烈掏出闪光弹扔向人群，苏墨趁乱启动了随身携带的小型信号干扰器，而沈渊则迅速冲向那个血迹源头——一间隐蔽的侧室。
“追！”夜枭怒吼。
但当黑衣人们冲进侧室时，只看到满地散落的器械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人在哪？！”一人掀开白布，却发现那只是个模型。
“调虎离山。”沈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太容易被骗了。”
就在这时，整间地下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夜枭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电磁干扰器。”沈渊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忘了苏墨的专业是痕迹鉴定？”
“我可是连手机信号都能屏蔽的女人！”苏墨得意洋洋地喊道。
“找他们！”夜枭大吼。
黑暗中，脚步声西起，混乱逐渐蔓延。
沈渊悄悄摸到一台仪器旁，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滑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浏览过的实验记录——这里确实曾进行过尸体腐败研究，而且还有备用电源系统。
“找到了。”他轻声自语，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
刹那间，整个实验室的警报灯全部亮起，刺耳的蜂鸣声响彻空间。与此同时，几条隐藏通道自动开启，新鲜空气涌入，驱散了原本弥漫的催眠气体。
“快走！”沈渊一把拉起苏墨。
三人顺着新打开的通道狂奔，身后传来夜枭愤怒的咆哮：“你们逃不掉的！”
“能不能别再说这种经典反派台词了？”苏墨边跑边吐槽，“听得我都尴尬了。”
“闭嘴！”陈烈吼道，“前面有个转角！”
他们冲进拐角处的一间房间，沈渊迅速反锁了门。
“暂时安全。”他说。
“等等。”苏墨突然指着墙上的一张图表，“这上面标的是……DNA提取流程？”
“没错。”沈渊走近细看，“而且是最新型号的自动提取仪。”
“你是说……”陈烈瞪大眼睛，“我们可以在这里做证据采集？”
“理论上可以。”沈渊点点头，“但这不是重点。”
“那是什么？”
沈渊的手指轻轻划过图表边缘，停在一个不起眼的符号上。
“这是夜枭的标记。”他说，“他在每个作案现场都会留下相同的记号，像是一种……签名。”
“签名？”苏墨凑近，“看起来像个倒置的‘∞’。”
“无限符号。”沈渊眯起眼睛，“但他把它画成了断裂的。”
“什么意思？”陈烈问。
“意味着……终结。”沈渊的声音很轻，“或者说，是他计划的下一步。”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重物撞击的声音。
“他们来了！”苏墨紧张地抓住沈渊的手臂。
“别慌。”沈渊转身走向提取仪，“给我三分钟。”
“你疯了吗？这时候你还想做什么实验？”
“我要确认一件事。”沈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夜枭的下一个目标……就在我们掌握的线索里。”
他输入最后一组指令，机器发出嗡嗡的启动声。
门外的撞击越来越猛烈。
“时间不多了。”陈烈举起枪。
“马上就好。”沈渊盯着屏幕。
突然，一道微弱的蓝光从仪器内部亮起，紧接着，屏幕上跳出一行数据：
【样本匹配：75%】
“找到了。”沈渊嘴角扬起，“夜枭的下一个目标……是一名医学院教授。”
“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这份DNA样本来自三年前一起未结案的医疗事故。”沈渊快速解释，“而那位教授，正是当年的主刀医生。”
“所以他是在复仇？”苏墨恍然大悟。
“或者更复杂。”沈渊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问题是……他是替谁复仇？”
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沈渊猛地按下控制台上的紧急按钮，整间屋子的地板突然下沉，三人坠入一条滑道。
“下次见面，我会准备好答案。”沈渊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下一秒，他看到了夜枭的脸。
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具，但在面具之下，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这时他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