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西楼去厨房收拾碗筷,华承岩吃完饭,叼了球过来找她玩。
连祁站在客厅把球向高处抛,华承岩一个纵跳接住,叼回来放在她手上。
来回抛了几次,球滚到房间过道里去。
华承岩跑去捡,几分钟后还没回来。
连祁跟过去,见它蹲在角落里抱着球啃得不亦乐乎。
华西楼主卧对面的一间卧室门半开着,连祁向里面瞄了眼,当即愣了。
那间房......和她原来在佘云区别墅那间卧室,并无二致。
连祁推开门,恍惚地走进去。
桌上摆放的,书架陈列的,衣架上挂的,都是她的书,她的衣服,她老旧的化妆柜和各式不要的摆件......
甚至挂在窗户旁的,还有一串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贝壳风铃。
喉咙猝不及防地重重哽咽了下。
她想起自已曾留在他家的,那几箱废弃的旧物。
他还没有丢......竟然......原封不动地搬到这里,甚至一件件摆放出来了。
这是一间,完全属于她的房间。
目光所及之处,犹如一根根温柔的绒羽在她心间拨动,胸口一股暖流涓涓流动,顷刻间化作潮涌般的感动袭上心头。
华西楼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连祁回头看他。
“这些......都是旧东西。怎么不丢掉?”
“我担心你以后会有用,丢掉......就再找不回来了。”
“祁祁。”他斟酌词汇,再次邀请:“住回来好吗?”
连祁恢复了神色,从房间出来,随手带上门:“我都长大了,我们住一起,不合适。”
连祁没注意他脸上的神色,她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律所了。”
“我去公司,顺便送你。”华西楼道。
连祁嗯了声,没有拒绝。
她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装束,才发现眼镜不见了。
连祁两只眼睛近视三百多度,平时在家不怎么戴眼镜,但为了维持严谨专业的形象,工作时总习惯戴副眼镜增加气场。
华西楼在房间换衣服,门口传来两道轻轻的敲门声,连祁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叫他:“西楼哥。”
“怎么了?”华西楼在衣帽间落地镜前系领带。
“我......眼镜不见了。”
华西楼眸色顿了顿:“在里面。”
他系好领带,听门口的人没动静,轻声道:“你自已进来拿。”
连祁哦了声,只得小心翼翼推开门:“打扰了。”
她和华承岩一起挤进到房间里。
室内萦绕着一道若有若无的清香。窗户拉了薄纱窗帘,阳光被过滤了六七成,半透不透,光线阴凉却柔和。
连祁在房间扫了圈找眼镜,华西楼站在半透明玻璃后的衣帽间内,宽阔的肩背对着自已,低头在一排量身定制的西装里挑出一件深灰色西装。
连祁避开眼,呼吸攸然轻窒。
她调整好呼吸,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已的眼镜。
连祁拿了眼镜戴起来,想赶紧出去,瞄了眼床上凌乱的被子和被她睡得全是褶皱的床单。
她睡姿一向不好,每次早上起来,床铺糟糕的程度都像昨晚打了一场激烈的硬仗。
连祁脸色浮了几分尴尬,见华西楼还在背着自已整理衣袖,她急忙俯身扯了扯床单,未来及扯平,身后衣帽间玻璃门推开。
连祁忽地转身,华西楼离自已不过半步距离,她往后倒退,轻呼一声,一屁股坐在他床上,身体在弹性十足的床垫上弹震几下。
“怎么了?”华西楼低眸凝视她。
“没......没什么。”连祁道:“我帮你整理下......”
她拍了拍被子,“床”字硬是没说出来。
华西楼看出她窘迫,眼神放过她,走到一边去取大衣:“没事,我来收拾就好。”
“你去把阳台上的外套收回来穿好,今天外面温度低。另外,鞋子也在阳台。”
连祁点头:“好。”
飞快起身出去了。
华西楼收回看她的背影,眼神落在自已的床上。
她昨晚在这儿酣睡,被褥和床单的每一个褶皱,都是她的......痕迹。
甚至枕头上,还沾了她一个长长的乌黑发丝。
华西楼眉眼嘴角不自觉含起温煦笑意。
他并没有收拾,拿着大衣出了卧室。
连祁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客厅玄关处等他。
华西楼给她开门,华承岩依依不舍地呜咽着,倚在她脚边送别。
“华承岩,男子汉不要娇滴滴,小姑以后会来看你的。”连祁拍拍它脑袋。
华西楼听见她自称“小姑”,眼里原有的笑意不经意淡了几分。
“走吧。”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