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相思哭到喘气，小脸煞白。
霍砚霆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将孩子抱过来：“相思，你怎么了？”
“爸爸……我……”
小家伙用力按着胸口，张着小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佛呼吸困难。
“折回医院！”
……
那辆车牌号为京a99999的黑色迈巴赫，渐行渐远。
泪水，模糊了程柠的视线。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
那辆黑色迈巴赫又重新出现在她视野里。
那是去医院的方向！
难道是相思出了什么问题？
程柠立刻追回医院。
……
医院里，相思被推进抢救室里。
程柠匆匆赶到后，立刻对医生说：“医生，程相思一直有动脉导管未闭的问题。”
“她都这么大了，之前既然知道孩子有这个缺陷，怎么没做手术？”
“我……”
就在程柠语塞之际，
霍砚霆冷静开口：“那就现在立刻做手术。”
“今天不一定能排的到……”
很快，徐副院长来了。
他先朝霍砚霆打了个招呼：“霍总，你好。”
“你好，徐院。”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霍砚霆就给徐副院长打了电话。
徐副院长得知情况后，便说：“赵医生，这是sy集团的霍总，里面的孩子是他女儿，能立刻做手术吗？”
院长都出面了，赵医生哪敢不从。
虽然他也不认识什么霍总，但徐院的面子，是要给的。
“行，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各位，先失陪了。”
等赵医生和徐副院长离开。
程柠站在手术室门口，声音沙哑道：“我想守在这里，等相思平安做完手术。这不过分吧？”
霍砚霆没赶她走，就算是默认允许。
但下一秒，男人却冷声质问：“既然早就查出了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一直没做手术？”
程柠的难堪，像是被扒光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一般。
“因为缺钱。”
她扯唇，坦白承认了。
“所以现在你应该明白，相思跟着谁，才是最好的选择。”
霍砚霆字句珠玑。
程柠的心，像是被捅出一个大窟窿，鲜血淋漓。
她眼角红了，“是啊，霍总一句话的事情，就能让相思立刻做手术。相思跟着你，会比跟着我，过的更好。但有一件事，霍总应该也清楚，相思暂时还离不开我，要是霍总强行带走她，就会像刚刚那样……”
“你在用相思要挟我？”男人黑眸里射出寒光，危险至极。
程柠承认，她的确是小人了一次。
“霍总怎么想我，不重要。但我相信霍总也不希望相思会因为爸妈不在一起而难过，甚至留下什么童年阴影。我虽然舍不得相思，但我和霍总的出发点是一致的，我希望相思过的好，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好，还有精神上的。”
男人目光一沉：“你是在指责我给不了相思足够的父爱？”
“我当然是希望霍总能给相思足够的父爱，我仅仅是提醒一下霍总。相思做完手术后，会很虚弱，霍总那么忙，就算要照顾大概率也是找护工，但我会比护工更适合照顾相思。”
“程柠，你以为相思真的离不开你？”
“至少目前是。”
男人周身的气压极低。
气氛冷凝，彼此僵持几秒后。
霍砚霆终是松了口：“在相思出院之前，我希望你能跟她说清楚我们的关系，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好，一言为定。”
“你还有什么要求？”男人冷着脸，却还是退了一步。
程柠想了想，说：“相思虽然很开朗，但是突然换环境，也会让她感觉不安，我希望霍总能多抽时间陪陪她，给她讲讲睡前故事。霍总应该也能感觉到，相思她很喜欢你，她也一直很渴望爸爸能帮她去开家长会，所以以后开家长会，我希望霍总尽量不要缺席。还有……”
她语气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说：“还有就是……我知道霍总你不想看见我，但是我依旧想请霍总允许我，一周见一次相思。我和相思相依为命了六年，说割舍就割舍，我真的做不到。”
“一周一次，太频繁，这会导致她更依赖你。”
“那就半个月一次。”
“成交。”
他答应的还算爽快。
程柠眼眶红红的，听到这个答案后，脸上凝重的情绪，轻松了不少。
她还有大概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里，她会努力做好相思的思想工作，让相思渐渐适应没有妈妈的生活。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
霍砚霆和程柠，坐在外面的等候椅上。
中间隔了两个座位出来。
他们明明有个女儿，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如今……却又那么远。
“相思喜欢吃草莓冰激凌，但是她肠胃又不太好，所以霍总要限制她吃冷饮的次数。她喜欢派大星，晚上喜欢抱着派大星的布偶睡觉。她一出生，就有动脉导管未闭的问题，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就算做完手术，也不能做太多剧烈运动。她一直想去坐海盗船，这也是我没带她去玩海盗船的原因。还有啊……”
程柠哽咽了一下。
她对相思，有太多的不舍了。
相思是她这六年来，全部的支柱。
要是没有相思，她可能早就死在三年前了。
程柠吸了吸鼻子，伸手用力抹掉眼泪，继续说：“她不爱吃蛋黄，霍总别逼她吃，吃蛋黄她会吐。”
她的叮咛，很细致。
细致到……让霍砚霆心脏处忽然刺痛。
男人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掌心。
程柠又在逼他心软。
在海市的时候，他就跟她结束所有关系了。
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
就连一旁的局外人徐正，听了这些话，也觉得心里刺挠的慌。
气氛缄默了好半晌。
霍砚霆终是说：“关于相思的喜好和习惯，你可以整理好发给徐正，我会看的。”
程柠弯唇，“好。”
霍砚霆不像她，霍砚霆一直是言而有信的。
他说会看，就一定会看。
这点，程柠信他。
程柠也信，他会对相思很上心，这点，她不用担心。
只是……
“我不清楚霍总以后还会不会谈恋爱，结婚，如果霍总以后结了婚，有了第二个孩子，我希望……”
男人直接打断她：“我不会结婚，也不会再谈恋爱，更不会有第二个孩子。”
“那宋依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