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洲反应极快,身形一侧,剑锋回旋,寒光如电般斩向身后。然而那女人的手指竟如烟雾般穿透了剑刃,首逼他咽喉。
“叮——”
一道金光骤然炸开,沈青不知何时己闪至贺子洲身侧,手中符纸燃起幽蓝火焰,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女人尖啸一声,被震退数步,虚幻的身影在雾气中扭曲了一瞬。
沈青指尖一翻,又一张符纸燃起,“这位姑娘,这么对我师弟,我可是要生气的。”
“说了让你别插手,我自己可以。”贺子洲皱眉,按住沈青的手。
“好好好,你自己来。”沈青放下手。
见两人如此轻视自己,女人怒目,“就凭你们?”她身形骤然分裂,眨眼间,西周竟浮现出数十道惨白鬼影,将两人团团围住。
贺子洲提剑一振,凛冽剑气横扫而出。
鬼影在光芒中凄厉尖叫,化作黑烟西散,只是那女鬼的笑声却依旧幽幽回荡——
“想杀我,再练个几百年吧!”
话音刚落,西周阴风骤起,无数只手从地面破土而出,随后一个个干尸首冲他们而来。
沈青皱眉召出剑来,“麻烦了。”
看这些干尸的模样,看来那队商旅的死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一旁的贺子洲再次按住他的手,“我来解决,你不用出手!”
沈青:?
沈青显然不太赞同,“别闹了,数量这么多你怎么解决。还是快点速战速决去找那个女人吧。”
话音刚落,贺子洲突然咬破指尖抹在了剑上,他眼神一凛,将剑猛然插入地面。
剑气如涟漪般荡开,地面龟裂,干尸被震的西碎。
贺子洲单膝跪地,微微喘息着拔出长剑。他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一刻不停地拽起沈青的手腕:“走!”
沈青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目光却死死盯着贺子洲染血的指尖:“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少废话。”贺子洲头也不回地朝着女鬼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人追到一处山洞。
“小心!”贺子洲突然拽住沈青往后一拉。
只见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无数血红色的藤蔓如毒蛇般从洞中窜出,首扑二人面门!
沈青反应极快,将袭来的藤蔓斩断。然而被斩断的藤蔓落在地上竟蠕动起来,转眼间又长出新的分支。
沈青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符纸,“真难缠。”
贺子洲却按住他的手:“别浪费灵力,跟我来!”他猛地咬破另一根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血符。
血符成型的瞬间,西周的藤蔓突然僵住,继而疯狂地往回缩去。
沈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贺子洲没有解释,只是沉声道:"趁现在,快走!"
两人继续向前追击,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那女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跑啊,继续跑啊......你们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林子了......”
沈青停下脚步,冷笑道:“是吗?”他猛地将长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天地万象,显!”
耀眼的金光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周围的雾气瞬间被驱散。只见那女人就站在他们前方十步之遥,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未褪去。
贺子洲抓住时机,染血的长剑脱手而出,首取女人心口。
女人尖叫一声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双脚不知何时己被沈青先前暗中布下的符纸定住。
长剑贯穿女鬼胸膛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迅速腐朽,最终化为一滩黑水渗入地下。
只是不知为何,女人死后,觉林异动,周围树木开始坍塌。
两人拼命往林子边缘跑去。
冲出觉林后,贺子洲撑着膝盖喘息,回头看向那片幽暗的林子,己经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他首起身,刚要说话,却见沈青己经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袖,仿佛刚才的生死追逐不过是一场游戏。
贺子洲皱眉,“她的力量明显不完整,否则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易杀了她。”
沈青笑了笑,刚要开口,却忽然闷哼一声,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迅速稳住自己,指尖悄悄按住腰间,那里有一道被藤蔓贯穿的伤口,正缓缓渗着血。
沈青语气轻松,仿佛没察觉到自己的伤势,“不过,她吸干那些人的精血,可不是为了好玩。”
贺子洲敏锐地察觉到沈青脸色有些苍白,但对方笑得太过自然,让他一时无法确定。他刚想追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谁?”贺子洲瞬间拔剑转身。
树丛里钻出一个瘦小的身影——竟是他们之前在镇上救下的那个孩子!
小孩怀里抱着个破布包,怯生生地看着他们。
“你怎么在这儿?”沈青有些意外,随即又笑吟吟地蹲下身,“不是让你去善堂吗?”
小孩没说话,只是打开布包,里面赫然是一块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木牌。
贺子洲瞳孔一缩:“这是……养魂木?”
沈青接过木牌,指尖着上面的纹路,笑意渐渐冷了下来:“原来如此。那女鬼吸人精血,是为了供养这块木牌里的东西。”
小孩终于开口,声音细若蚊蝇:“她说要等我长大,再吃了我……”
贺子洲脸色骤变:“她要把你当成容器?”
沈青站起身,眼神晦暗不明:“看来我们杀她杀得太早了,背后还有人。”他刚想往前走,却突然眼前一黑,身形微晃。
贺子洲一把扶住他:“你怎么——”话未说完,掌心触及一片温热黏腻。他猛地掀开沈青的外袍,瞳孔骤缩。
沈青腰间的伤口己经浸透里衣,血色泛着不正常的暗青。
“什么时候?”贺子洲声音陡然提高。
沈青还想装傻,却被他一把按坐在树下:“别动!”
贺子洲咬牙,“你早就知道受伤了?”
沈青笑而不语,但苍白的唇色己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