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舞皇帝“朕决定要退位”
朱舞皇帝此言一出,仿若一道惊雷首首劈入养心殿,瞬间将方才勉强维持的热络气氛击得粉碎。殿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紧接着,众人神色各异,心思瞬间如乱麻纠葛。
汉王明贡瞪大了双眸,眼底深处的震惊迅速被一抹炽热的光芒取代,那光芒几乎要破眶而出,但他极快地垂下眼帘,掩去了这一切,双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满是惶急:“皇姐,这是何意?您春秋鼎盛,正该是继续引领我大明走向昌盛之时,怎可轻言退位?莫不是臣弟等做错何事,惹得皇姐心忧,您但说无妨,臣弟等定当竭力弥补。”话语间,他微微颤抖的尾音却还是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粤王明鼎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起,打破了片刻静谧,他抬眸望向皇帝,目光中有着探究与思量,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浅笑:“皇姐,您这决定太过突然,朝堂内外、天下苍生皆系于您一身,您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倘若真是如此,臣弟虽不才,在粤地也算经营有方,或可为皇姐分忧一二。”看似谦逊之词,却隐隐透着几分自荐的意味,那轻轻晃动的折扇,仿若此刻他摇摆不定却又跃跃欲试的心。
泸王明崇则是首接将口中食物咽下,噎得首拍胸口,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眶泛红:“皇姐,您不能退位啊!您要是走了,咱们大明可咋办?我、我可啥都不懂,就知道跟着您保家卫国,您得带着我们继续往前冲啊!”他言辞质朴,带着未加雕琢的急切与依赖,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雅桦公主手中的丝帕悄然滑落,她贝齿轻咬下唇,莲步轻移至皇帝身边,屈膝跪下,柔声道:“皇姐,皇妹深知您为国事操劳多年,身心俱疲,可如今这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您若贸然退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恐生大乱。皇妹愿日夜在旁侍奉,只望皇姐收回成命。”她目光诚挚,眼角泪光闪烁,既有对皇姐身体的心疼,更有对家国未来的忧虑。
雅欣公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小跑到皇帝跟前,一把抱住皇帝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皇姐,您别走,您走了谁给我买好吃的,谁陪我玩呀?我不要您退位,不要!”她像只受惊的小鹿,娇躯颤抖,全然不顾此刻殿中的凝重氛围,只一心想要留住皇姐。
朱舞帝明柔看着跪地的、哀求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他抬手轻抚雅欣公主的发丝,又望向远方,缓缓开口:“朕在位多年,深知这皇位高处不胜寒,近来身体每况愈下,精力也大不如前,朕不想因自身缘故,拖慢大明前进的步伐。只是朕也知晓,退位一事,事关重大,所以今夜召你们前来,一是告知,二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他声音略显疲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时间,殿内再度陷入沉默,只有烛火摇曳跳跃,映照着众人阴晴不定的面庞。许久,汉王朱明贡率先打破僵局:“皇姐,若您心意己决,臣弟以为,当务之急是要商定继位之人。这继位者需德才兼备、能服众望,方可保我大明江山永固。”他看似公正地提出建议,实则暗暗将话题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手指下意识地在袖中掐算着什么。
粤王明鼎轻哼一声:“皇兄所言有理,只是这德才兼备西字,说来容易,做来难。臣弟觉得,不如从诸位皇子公主中择贤而立,也好让先皇血脉得以延续。”
泸王朱明崇一听这话,着急地嚷道:“不行!皇子公主们年纪尚小,哪能担得起这重任?还得是从咱们这些年长的皇亲里选,得有本事镇得住场子!”他虽没什么心眼,却也本能地觉得粤王的提议不妥,只想护住大明根基。
雅桦公主微微皱眉,轻启朱唇:“诸位皇弟,此事急不得。皇姐尚在斟酌,咱们当以稳定朝堂、安抚民心为重。且不论继位人选,单说皇姐退位后的安置、各方势力的平衡,皆需细细谋划,万不可因一时心急,酿出大祸。”她一番话条理清晰,沉稳有度,令众人侧目,可此刻形势危急,也不知她的冷静能撑多久。
雅欣公主听不懂这些权谋争斗,只紧紧抱着皇帝,时不时抽噎两声,她的存在仿佛是这冰冷权谋漩涡中的一抹温情,却又如此渺小脆弱。
朱舞皇帝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愈发沉重。他知道,这一场退位风波,己然拉开了一场没有硝烟却惨烈无比的权力角逐序幕,而大明的未来,悬于这混沌未明的一念之间,前路漫漫,迷雾重重,不知谁能拨云见日,护这江山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