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瞳宛如行尸走肉般叼着顾清雪的尸体走向白月璃。
那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能够下得去嘴啊。
白月瞳默默将白月璃含在口中，嚼碎了顾清雪的尸体。
冰凉的血水顺着嘴角流淌染红毛发，他脑袋低垂，怔怔的望着地面出神。
“她是你的族人，对你血脉提升效果显著，不用感谢我。”
楚星韵冷笑一声，随后走向在地上的楚星瑶。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你姐姐，只要你臣服我，你依旧是瑶池圣女。”
“不要碰我，你纵妖杀人，伤害无辜，不配做我姐姐！”
楚星瑶满眼血丝，银牙紧咬，语气中夹杂着仇恨和愤怒。
“呵呵，妹妹你天生仙体，姐姐我啊可没有你那么好的气运。”
楚星韵轻笑，她伸手抚摸妹妹的头发，表情柔和。不过在这平静之下似乎潜藏着惊涛骇浪。
楚星韵缓缓抬头，漫天繁星倒映在她的眼中，眼神却黑暗的如同一潭死水。
“既然老天不偏爱我，旁人不看好我。我只有更爱我自己，我只有更看好我自己，我只有更依靠我自己。我只有更努力，我只有更冒险，我只有更奋发！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成就！”
楚星韵红唇扬起，带着几分邪意，“而事实正如我所料，杀人夺宝有悖正道，但当我展现足够强大的战力时，为瑶池贡献卓越功勋时，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你知道当时紫薇女帝找到我的时候，她说了什么吗？”
楚星瑶茫然的摇摇头，自从进入瑶池后，她因为资质极佳而备受瞩目，但是她并未忘记姐姐，也会将自己得到的资源分享。
只是她忙于修行，没有时间和姐姐见面。
姐妹再次相见时，是在瑶池的审判台上。
听闻楚星韵残杀同门夺取机缘时，她震惊之余还有难以置信，她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个善良温柔的姐姐会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渐渐地姐妹关系疏远，后来楚星韵凭借狠辣手段在瑶池中慢慢崛起。
真正让姐妹关系破裂的还是争夺圣女之位时发生的那件事情。
“她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楚星韵双眼眯起，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什么意思？这就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吗？你这就是魔道行径！”
楚星瑶极力反驳道，她有一颗善心，但并非滥好人。该杀的魔道或者妖兽，她从未留手。
“我的蠢妹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楚星韵眼中带着怜悯之色，“人族能够有今日辉煌，成就至尊地位，难道是天道的恩赐吗？不是的，是我们先辈靠争、靠抢、靠杀、靠谋得到的，每一次前进都伴随着血与火的洗礼，无数生命的陨落。”
楚星瑶皱眉，联想到最近听闻的消息，她隐约明白瑶池为什么会纵容楚星韵的恶劣行为。
善恶对立，正魔不合，但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存在。
如果一切都不存在，那自然就无所谓善恶。
楚星韵轻笑，“人族劫难将至，两界融合在即，是正是魔并不重要，人族延续胜于一切。”
人性是自私的，种族的第一要义是生存。
“七颗星魄。”
楚星韵从楚星瑶身上搜出星魄后，扯着她的长发拖拽向银白狐狸。
“妹妹你天生仙体却丝毫没有作为高贵人族的觉悟，既然如此那便成为我契约妖兽的血食吧。”
“吃了她。”
楚星韵下达命令时突然一愣，面前的狐狸双眸紧闭岿然不动，气息收敛，宛若尸体。
“只是吃掉一个天灵御雪体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炼化吗？”楚星韵皱眉。
就在这时，白月瞳头颅突然裂开，一颗银色兽核钻进楚星韵的眉心，她浑身真元顿时一滞，紧接着一张血盆大口从脑袋里面挤出。
“该死，奴役契约遭到反制，我修为被暂时封印！”
楚星韵面色微变，西肢撑开抵住锐利的尖牙，赤红长剑向喉咙深处插去。
“噗！”
血盆大口闭合，牙齿用力碾碎楚星韵的身体，汩汩血流喷涌不止。
雪白银狐头颅之上又钻出一个银狐脑袋，看起来无比诡异。
白月璃张口吐出楚星韵身上无法炼化的杂物，其中一枚令牌突然动了起来，洞穿虚空消失不见。
白月璃一愣，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那枚令牌和楚星瑶的圣女令有些类似。
乃是大帝之物，她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反正己经杀死楚星韵，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
白月璃将银色兽核小心翼翼的捧起。
“哥，现在你自由了，我一定会让你重获新生的。”
白月璃钻出白月瞳的尸体后，将剩下的皮毛骨骼尽数吞噬。
兽核还在，白月瞳灵魂不灭。只待时机成熟，用她的血同样能够为白月瞳重新凝练一具新的身体。
“母亲，我为您报仇了。”
雪白的毛发被鲜血染红，白月璃微微抬头仰望星空，神情中带着几分痛苦。
“啧啧，原以为需要本座出手，没想到你先吃‘天灵御雪体’，再炼化九尾天狐血脉，献祭哥哥封印敌人，精彩，真是精彩啊！”
小黑龙拍手叫好，黑瞳中精光湛湛。
白月璃沉默，狐躯伫立冷冷的盯着远道而来的顾清风等人。
“狐妖你终于现出原形了吗？”
顾清风携带百名青云仙宫弟子将白月璃团团围住，“星瑶圣女，我妹妹呢？”
顾清风脸色难看，这里的冰天雪地很显然是顾清雪的杰作，而在地上残破的肢体中并没有找到妹妹的残肢，这让他心中稍微安定几分。
“小雪，小雪她……”
楚星瑶撑起身子，嘴唇颤抖，如鲠在喉。
刚才的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楚星韵竟然死了？
杀伐果断的楚星韵，横推同代的楚星韵，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而且那只雪白的狐狸是谁？
是小璃吗？
小璃那么善良温柔的小狐狸，为什么会吃人？
是被仇恨影响意识吗？
“小雪她怎么了？”
顾清风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的的目光在场中还会扫视，但依旧没有发现妹妹的尸体，这让他心中存有一丝侥幸。
“她被谁抓走了吗？这里都是幽冥血狱弟子的尸体，难道是幽冥血狱的陈心吗？”
“该死，我一定要抓住他救出我妹妹。”
“星瑶圣女你说话啊，是不是幽冥血狱的陈心抓走了我妹妹。”
楚星瑶沉默，她看到是楚星韵契约的妖兽咬死了顾清雪，可是现在连同楚星韵和那只银狐都被白月璃吃掉了。
这要怎么说啊？
而且白月璃在她心目中的温柔形象完全崩塌，她现在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啊！！！”
顾清风焦急咆哮，他转头看向白月璃幻化出的本体，眸光中带着仇恨。
“先把她杀了再说。”
“是！”
上百名青云仙宫弟子迅速结成剑阵，而白月璃一首盯着他们的动作，迅速扑上去啃下两个少年的半截身子。
她囫囵吞下后继续冲向附近的其他人，刀光剑影肆虐而出，却根本突破不了她的坚韧皮毛。
“把这些人都吃掉，说不定你就能够晋升妖皇了。”
小黑龙坐在白月璃的头顶兴奋的挥舞着爪子，不时地分析一下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她怎么会如此强大？”
顾清风皱眉，他转头看向楚星瑶，“星瑶圣女，你不是她的主人吗？还不赶快动手杀死她！”
白月璃动作稍微迟缓，也是转头望向楚星瑶，聆听对方的决定。
刚才白月璃之所以没有率先对顾清风等人出手，便是要表现出她是被迫反击，先把道德制高点站住。
如果楚星瑶还是要因此处罚她，那么两人的关系也就走到头了。
“小璃，你过来。”
楚星瑶沉吟片刻后轻轻对白月璃招了招手。
“别上她的当！”小黑龙连忙制止道，“现在你手上有七枚‘星魄’，那个男人手上至少有两枚，如果你能抢过来召唤出星灵，就能够解除契约，不再受那个小女娃的限制。”
小黑龙分析的有点道理，但实施起来很难，白月璃吐出口中半截手臂缓缓向楚星瑶走去。
“我相信瑶瑶不会害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