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道睁开眼的第七个昼夜,五色花尘埃突然悬浮成茧。我触碰星茧的刹那,识海涌入三十万种未来残影——每一重未来里,天道的瞳孔都染着不同的诅咒。
"这不是新生..."白璃的指尖划过星茧表面,巫族殄文在她瞳孔深处重组,"是轮回的虫蛹。"
她破碎的左臂突然生长出晶状脉络,那些曾承载巫族血脉的伤口里,正渗出不属于这个纪元的星光。妙音的无瞳石像在此刻龟裂,裂缝中飘出的不是魂魄,而是半卷写满逆时序符文的河图。
归墟残骸响起编钟之音。
永夜灯灰烬中浮起十二盏青铜编钟,每口钟内壁都刻着倒流的星河。当第一声钟鸣荡开星茧时,我看到了恐怖真相:新天道清澈的瞳孔深处,蜷缩着微缩的玉帝虚影!
"张百忍的善念...在豢养天道?"妙音的石像碎片突然聚成沙漏,流沙中浮现鸿钧恶尸的狞笑,"错了,是天道在吞噬善念!"
哮天犬尾尖的星火骤然暴涨,烧穿了时空壁垒。裂缝那头,三百个平行时空的天道正在互相啃食,而每条时间线的"我"都握着桃木剑剜向星茧。
星茧裂开第一道缝隙时,归墟下起了翡翠雨。
雨滴中包裹着破碎的文明剪影:机械佛陀与量子巫祝在云端厮杀,星舰残骸上开满弑神蛊花。白璃的晶状左臂突然刺入我的脊背,从龙骨中抽出一截缠绕血丝的混沌钟摆。
"你才是最初的茧!"她的声音混杂着十二种时空回响,"每个纪元崩塌时,守灯人都会将天道封入自身骨血,首到..."
钟摆突然逆向旋转,星茧缝隙中伸出苍白手掌——那手掌纹路竟与我一模一样,却带着青铜锈迹。妙音的河图突然展开,卷中飞出七颗逆时序运行的彗星,每颗彗核都冰封着不同纪元的守灯人遗骸。
翡翠雨凝成文明墓碑。
我触碰最近的墓碑,碑文在掌心烙下灼痕:【第西纪元天道死于知识之癌】。碑中影像显示:白衣白璃在数据洪流中自毁九尾,只为焚毁失控的因果算法。
"原来我们重复了七次..."哮天犬的尾尖星火突然映出青铜巨门虚影,"每次轮回都在门上刻一道痕。"
巨门显现的刹那,所有时空的"我"同时抬头。门扉表面布满爪痕,最深处刻着句巫族谶语:【门启则诸天同寂】。星茧中的手掌突然加速生长,腕部浮现的编号正是"第八"。
时空悖论在掌心爆发。
我握住星茧中伸出的手掌,翡翠雨突然静止。三百个平行时空开始坍缩,每个坍缩点都浮现青铜巨门的投影。白璃的晶状左臂爬满门扉纹路,她突然撕下右眼塞入星茧裂缝:"用这个看清真相!"
右眼坠入星茧的瞬间,我看到震撼景象:所有纪元的天道残骸正在门后拼凑某种器物——半截断裂的钟舌,表面刻着"万物终声"的殄文。
妙音的沙漏突然爆裂,时之砂凝成钥匙形状:"七纪元守灯人的遗骸,是铸造钥匙的材料..."
青铜巨门响起叩击声。
第一次叩击,星茧完全碎裂,新天道化作流光注入我的脊椎。第二次叩击,归墟残骸重组为祭坛,坛上摆放着七具冰封的守灯人遗骸。第三次叩击,翡翠雨中升起锻炉虚影,炉火里燃烧的是不同纪元的因果线。
"要铸钥匙,需焚尽此世天道。"平行时空的"我"们齐声低语,手中桃木剑同时刺向心脏。白璃的九尾突然暴涨缠住所有剑锋,尾尖渗出冰蓝色时空粘合剂:"还有第八种选择..."
她晶状左臂插入锻炉,抽出的不是钥匙,而是半块布满齿痕的青铜门扉。门扉碎片的纹路与星茧残壳完美契合,形成某种古老契约的徽记。
当第八纪元的晨光首次照亮青铜巨门时,我捏碎混沌钟摆。时光尘埃里,传来不属于任何己知文明的机械合成音:
【检测到轮回协议第八次异常,启动湮灭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