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先是愣了愣，待看清他的脸时，忽然害羞起来：“你好。”
陆至没什么表情的伸手，把东西递给她。
那姑娘的视线停留在他手里的东西上，场面静默一秒，她的脸忽然红了，迅速地接了过来，磕磕巴巴地说：“谢谢。”
门在眼前被关上。
任务完成，洛思言浑身轻松，转身往楼下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快，她衣领又被拽住。
陆至站的比她高，耷拉着眼皮子瞅她，声音也凉到结冰：“洛思言，那姑娘看着跟你差不多大。”
“啊是吗，”洛思言一脑门子雾水，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这里都是江大的学生，都差不多年纪。”
“洛思言，”陆至眼神未动，“敢让哥哥发现你跟男生开房......”
“陆至哥！！”刚才那被压下去的羞臊又被勾了起来，洛思言啪一下打掉他的手，“你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吧！”
这一点就着的模样落在陆至眼里，就像是在心虚。
盯着她的表情，陆至忽然又想起她刚才的一个问题，他淡抿了下唇，问：“小阿言，谁告诉你，谈恋爱就得上床？”
“......”洛思言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烫了，她强撑着镇定，反问，“什么上床，什么意思？”
陆至：“用那玩意儿的意思。”
洛思言脑子转得极快：“那什么玩意儿，你不是不认识吗？”
“......”陆至被噎了一句，他梗了两秒，边拎着她往下走，边教育，“没结婚之前，不能跟男生出去过夜......”
话没讲完，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了画面，这感觉极其不舒服，他立刻住嘴，没再往下说。
但又怕她不懂事，再被别的男生欺骗，陆至沉默两秒，换了个说法：“总之，离男生远一点。”
“......”洛思言无语至极，“哥，你怎么不管陆雨婷。”
她感觉陆雨婷更应该被管管吧。
而且上次陆雨婷都说，她高中就失恋。
这属于早恋好吗！
注意到她的不满，陆至掀眉，语气很不痛快：“洛思言，哥哥说话你能乖乖听着？”
洛思言觉得他不讲理，又专权又霸道，像个只听一家之言的暴躁君王。
她悄无声息地鼓了下腮帮子：“知道了。”
两人走到一楼，陆至又瞥她：“不高兴啊？”
“没有，”洛思言看都不想看他，“陆至哥说什么都对。”
“......”陆至眉心跳了下，“看着哥哥眼睛，再说一遍。”
洛思言忍，她笑眯眯抬头，好声好气道：“没有，陆至哥说什么都对。”
这假惺惺的模样把陆至逗笑了，他弯腰，轻柔地捏了下她的脸：“乖，哥哥晚上有事，早点睡。”
说到有事，洛思言又想起他刚才的那个电话：“什么事，很严重吗？”
“嗯？”陆至扯唇，“不严重，工人那边儿闹了点事，陆响安他们做不了决定，哥哥去看一下。”
洛思言不大放心：“陆至哥，那你小心点。”
“放心，”陆至安抚道，“还没哥哥搞不定的事。”
见不得他这么张扬，洛思言又补了句：“你小心点，别把人家打伤了。”
“......”
-
这晚是汪忆如值班，洛思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暗夜里，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大一阵，最终还是泄气地爬了起来。
反正睡不好，洛思言干脆起身，又抱了两本书，走出门去。
汪忆如正对着电脑追偶像剧，一个人看得又哭又笑，傻兮兮的。
见她出来，汪忆如惊讶：“都凌晨两点了，怎么不睡？”
“姐，”洛思言委屈巴巴地诉苦，“这动静也太吵了，你是怎么无视的？”
“......”汪忆如顿了下，随后笑开花了，“床的动静啊？”
洛思言眼神带着控诉：“小前台能投诉客人吗，这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啊。”
那床咯吱咯吱的，连带着楼下都能听见。
“这你就不懂了，”汪忆如把电视暂停，兴致勃勃道，“这个年纪，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这才两点，且早着呢。”
她用脚尖踢了下椅子：“睡不着来这坐着，以后习惯了就好。”
洛思言趴在桌子上，书本摊开，却没什么精神看。
“哎，妹，”汪忆如问，“谈过恋爱没？”
洛思言摇头。
汪忆如啧了声：“你咋这么浪费这大好青春呢，你不多谈几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好。”
说到这，她刻意停了下，又问：“那喜欢过人没？”
“......”洛思言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怕她接着追问，便随口敷衍道，“没有。”
汪忆如挑眉：“你猜姐信不信。”
洛思言装作听不到的样子，把脸埋进书里。
“妹，”汪忆如戳戳她，“你哥谈过没？”
洛思言：“哪个哥？”
“还能哪个哥，”汪忆如没好气道，“你亲哥我又没见过。”
那问的便是陆至了。
洛思言默了两秒：“他这个年纪了，谈过也是正常的吧。”
“不正常，”汪忆如说，“他长这个样，家世又这样，没几个私生子都不正常。”
“......”感觉她说得太夸张，洛思言忍不住帮陆至说话，“姐，陆至哥他不是那种人，他还挺......”
挺什么的呢。
洛思言歪了下脑袋，挖空心思的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好半晌，她吐了句：“禁欲。”
“......”汪忆如瞅她，“这词儿是指他的性格还是他的长相？”
洛思言：“都有吧。”
“那可能只是对着你，”汪忆如毫不留情地打击她，“这几天我也看出来了，他对你，跟爹对闺女差不多。”
“......”
墙根儿应该藏了许多蝈蝈，趁着夜黑，此起彼伏地叫着。
洛思言抿了抿唇，从喉咙里挤了嗯字。
是妹妹。
是闺女。
别无其它。
也不会有其它。
没再多聊，汪忆如重新把注意力投到电视上，洛思言对着书本上的字发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门口传了阵车声。
是陆至回来了。
男人剑眉星目，肤色冷白到发光，只是表情太过阴戾。
路过前台时，陆至轻扫了一眼，前台桌子有点高，洛思言趴在那里，他第一时间也没看到。
又走了两步，快到楼梯口了，陆至忽然停下。
他撇过脑袋又看了眼。
待看清是她时，陆至蹙眉，转身走了回来，手指在桌上轻敲：“小阿言，怎么不睡觉？”
洛思言不想抬头：“正在睡。”
“......”陆至身体微倾，手掌落到她额头，似乎是在试温度，“不舒服？”
汪忆如咳了咳：“房间里太吵。”
像是没听明白，陆至眼尾染了点倦意，懒懒地：“嗯？”
汪忆如的呼吸立刻屏住了。
她不能听这个男人说话。
这简单的一个音也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陆至哥，”洛思言嘟囔，“你回去睡吧，我过会就回。”
陆至盯着她看了一阵：“什么吵？”
“......”洛思言在桌子底下踢了汪忆如一脚，这尴尬的问题她怎么回答，“蟋蟀吵。”
陆至明显不信。
“这里的蟋蟀有猫儿镇的吵？”
“......”
场面定格了几秒。
与此同时，从楼上隐约传来些怪异的声响。
汪忆如低着脑袋憋笑，洛思言听得不真切，抓着她衣服问：“姐，咱这不闹鬼吧？”
“......”汪忆如憋笑快憋劈叉了，“不闹。”
洛思言：“我怎么听见有女人的惨叫？”
“......”
“不行，我得上去看看。”
刚想起身，洛思言的肩膀被控住，陆至满脸无奈：“阿言，咱把工作辞了，跟哥哥回家，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