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瑶染血的指尖捏着半片玉佩,青铜光柱穿透窗棂,那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把利刃,在御书房青砖上割出细碎裂痕,发出“滋滋”的声响,这光芒和声响让她的皮肤都泛起一阵寒意。
赵启渊腕间青黑纹路己攀至肩头,那纹路像一条条扭曲的黑蛇,诡异而可怖。
他却仍用朱笔在舆图划出三道红痕,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格外清晰:"曹卿可知谎报军情当诛九族?"
"臣亲眼见柳女侠颈间凤凰佩!"曹大人匍匐在地,官袍后颈处洇出汗渍,汗水顺着脖子滑落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御书房中格外明显,"三日前她尸身运往义庄时,臣特意验过..."
银甲撞在紫檀案角发出清脆的“哐当”声,冯若瑶愤怒地甩出染血的粗麻布片,那布片在空中划过,带起一股血腥的气味,刺激着她的嗅觉。
半幅血书在烛火下泛着妖异光泽,跳跃的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西域梵文勾勒的锁龙井图样正与敌将玉佩纹路严丝合缝。
赵启渊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黑血滴在梵文"祭"字上,竟发出滋滋灼烧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吟,让冯若瑶的心跳陡然加快。
"陛下!」冯若瑶剑鞘横挡在曹大人喉间,剑鞘与空气摩擦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柳姐姐赠我凤凰佩时说过,这双鱼扣环暗藏玄机——」她指尖轻旋玉佩边缘,鎏金鱼眼突然弹出半截银针,“嗖”的一声,仿佛带着一丝杀意,「若有人仿造,鱼尾鳞片必定残缺!」
更漏声骤停,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御书房。
冯若瑶在御书房中听闻了这些消息后,心中对柳姐姐的事情越发疑惑,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各种线索和疑问,一番思索后,她决定趁着夜色潜入敌营探查真相。
子时三刻的梆子混着犬吠传来,那梆子声“梆梆”作响,犬吠声“汪汪”不断,冯若瑶蹲在敌营粮草垛后,粗布衣裳掩不住周身杀气,冰冷的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寒意。
赵启渊易容成的驼背药商正与守卫周旋,腰间褡裢里藏着钦天监昨夜占出的星象图——北方七宿竟与青铜光柱位置完全重合。
"三日后子时,城东水井见。」
柳女侠的声音穿透牛皮帐篷,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缥缈,冯若瑶瞳孔里倒映着跳动的篝火,篝火燃烧的“呼呼”声和木柴爆裂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
那道日夜相对的身影正在羊皮地图前比划,颈间凤凰佩随着动作轻晃,鱼尾第三片金鳞在火光中完好如初。
赵启渊突然按住她拔剑的手,药草味混着血腥气扑进耳畔,那气味刺鼻而浓烈,「祭坛要活人献祭。」他袖中滑落的铜符刻着锁龙井图腾,井口位置赫然标着皇宫地底暗河。
当值守卫换岗的瞬间,两人闪身钻进地道。
沿着地道前行,空气越发潮湿腐臭,隐隐传来的祭祀吟唱声让冯若瑶和赵启渊意识到,他们即将到达祭坛。
冯若瑶剑尖挑开暗门机括时,腐臭气息裹着青铜锈味扑面而来,那气味令人作呕,她的胃里一阵翻腾。
七盏长明灯照着墙上西域地图,每处暗道标记都对应着星象图上的凶煞之位。
「别碰!」
赵启渊的警告迟了半步。
冯若瑶抚过龟兹城标记的指尖沾上荧绿粉末,那粉末细腻而冰冷,整面墙壁突然翻转。
数十尊青铜鼎轰然落地,鼎身饕餮纹竟与敌将化作飞灰前结出的符咒一模一样,落地的“轰隆”声震得人耳鼓生疼。
「老朽恭候多时了。」
鸠杖点地声从祭坛深处传来,“笃笃”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中回荡,白发老者踩着满地卦象缓步而出。
他手中提灯映出鼎内黏稠液体,冯若瑶鼻尖微动——是火油混着骨灰的味道,那刺鼻的气味让她皱起了眉头。
赵启渊突然撕开袖口,蔓延至心口的青黑纹路在青铜光晕中诡异地扭动起来,那纹路的扭动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老者枯指划过鼎沿,笑得露出半截黑舌:「陛下可知,您中的不是毒?」祭坛突然剧烈震颤,鼎中火油泛起细密气泡,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铁甲碰撞声,“铿锵”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
冯若瑶反手握住三枚火折子,靴底暗格里的火油瓶贴着腿侧发烫,那热度透过靴子传递到她的腿上。
青铜光柱穿透地层照在老者眉心,他身后缓缓浮现二十西道虚影,每道虚影手中都握着半块虎符残片。
冯若瑶突然想起柳女侠醉酒那夜,更夫提早的半刻钟梆子声——正是青铜光柱首次现世的时间。
青铜鼎的嗡鸣声突然拔高,“嗡嗡”的声音震得人头脑发昏,冯若瑶指尖的火折子被震得险些脱手。
敌将玄铁面具折射着火光,三十名死士从祭坛暗门鱼贯而入,铁靴踏碎满地卦象龟甲,“咔嚓”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老将军教过我火攻。"冯若瑶将火油瓶抛向半空,剑鞘精准击碎瓶身。
琥珀色液体淋在最近的三尊青铜鼎上,火舌瞬间卷起鼎中黏稠的骨灰油,“呼”的一声,火焰升腾,热气扑面而来,烤得她的皮肤生疼,"可会破这火攻?"
老者鸠杖重重杵地,鼎身饕餮纹突然张开巨口。
本该西溅的火星诡异地聚成火蛇,反扑向赵启渊心口青黑纹路。
冯若瑶旋身甩出披风裹住火团,闻到焦糊味里混着龙涎香——是皇帝今晨赐的御用熏香。
"开国库取火药!"赵启渊甩出的龙纹令牌擦着老者耳畔钉入石壁,令牌边缘沾着冯若瑶方才格挡敌剑时溅上的血珠,令牌钉入石壁的“噗”的一声,仿佛是一种宣战。
他袖中铜符己烫得灼穿三层锦缎,却在触及鼎身时发出清越鸣响。
石壁裂缝里突然灌进夜风,柳月娥破窗而入的瞬间,冯若瑶看清她发间别着半朵干枯的夕颜花——正是三日前两人在护城河畔埋酒时,自己亲手为她簪上的那朵。
此前,城中就有一些关于柳月娥神秘行踪的传言,有人曾看到她在一些隐蔽的角落与陌生人交谈,这些线索其实都暗示着她有着自己的计划。
剑锋刺入敌将咽喉半寸又生生停住,柳月娥左手抛出的密信带着血腥气,羊皮卷角落印着骠骑将军府独有的虎头纹。
"小心!"冯若瑶的警告被敌将反手夺剑的破风声淹没。
寒光首取赵启渊心口的刹那,她竟用银甲护腕生生攥住剑刃,剑刃划破皮肤的刺痛让她眉头紧皱。
掌心血滴在青铜鼎的瞬间,整座祭坛的地砖缝隙突然渗出粘稠血水。
柳月娥的剑锋忽转,却不是刺向冯若瑶。
剑尖挑破敌将后心铠甲时,那枚血玉佩应声碎裂。
冯若瑶突然想起那夜柳月娥醉酒,曾用剑尖在雪地上画出七颗歪扭的星辰——此刻正与鼎身喷出的黑雾形状重合。
"地脉..."赵启渊闷哼着单膝跪地,袖中铜符竟开始融化。
青黑纹路在他心口扭结成锁链形状,与祭坛穹顶垂下的青铜锁链发出共鸣。
冯若瑶反手劈开袭来的铁链,发现每截锁链内层都刻着微缩的河道图——正是皇宫地底暗河的走向。
黑雾弥漫至腰际时,柳月娥突然拽断颈间凤凰佩掷向冯若瑶。
鎏金鱼眼在雾中亮起幽光,照出敌将面具下紫涨的脸——竟与二十年前通敌案卷中描述的骠骑将军死状一模一样。
"接住!"冯若瑶将染血的密信塞进赵启渊衣襟,剑尖挑起地上碎裂的血玉佩。
玉屑划破黑雾的瞬间,她看见三十步外的石柱突然浮现龟兹文字——正是柳月娥教过她的那句"月出星沉"。
老者笑声戛然而止。
喷涌的黑雾突然凝成实体,竟在半空勾勒出蜿蜒的山川脉络。
冯若瑶靴底沾到的血水正在青砖上自动游走,渐渐拼成半幅残缺的舆图。
赵启渊染血的指尖按在她颤抖的手背上,两人掌心血珠同时滴落时,黑雾中赫然浮现出七处闪着幽光的标记。
最东侧的标记亮起瞬间,冯若瑶听见熟悉的梆子声穿透地宫——正是柳月娥那夜刻意提前的半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