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裂帛声尖锐刺耳，好似一把利刃划破静谧的夜空，硫磺爆燃的脆响噼里啪啦地混入其中，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冯若瑶反手将铜钱镖掷向瓮城烽火台，只听“嗖”的一声，铜钱镖带着风声飞射而去。
火星溅在浸透桐油的草料垛上，“呼”的一下，霎时燎起三丈高的火龙，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红得夺目，映照着冯若瑶坚毅的脸庞。
妖兽鳞甲撞碎门闸的刹那，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二十盏鲛人油浸泡的孔明灯正悬在护城河上方，柔和的灯光将水面映成诡异的青紫色，那颜色像是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深邃潭水。
"变阵！"她踩过垛口崩落的碎石，脚下的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银甲擦着妖兽喷吐的黑焰翻上半空，那黑焰带着灼热的温度，烤得她脸上生疼。
三百轻骑同时擎起桦木弓，“唰唰唰”，燃烧的箭矢在夜空划出赤金弧线，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精准钉入城墙夹缝的干芦苇层——这是去年修筑城墙时，她亲手命人埋下的防火层。
火舌顺着砖缝窜成展翅凤凰的轮廓，“呼呼”的灼热气浪扑面而来，逼得妖兽鳞片层层炸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冯若瑶靴底铁片刮过烧红的墙砖，“滋滋”作响，火星溅在敌将抛来的铁索上，竟将那玄铁链子熔出蜂窝状的孔洞。
"接着！"柳女侠的素绸缠着三坛火油抛来，在空中发出“呼呼”的风声。
冯若瑶剑鞘击碎陶罐，粘稠液体顺着妖兽鳞片缝隙渗进皮肉，发出“嗤嗤”的声响，还伴随着妖兽痛苦的嘶吼。
当最后一支火箭钉入它右眼时，“噗嗤”一声，地砖突然裂开丈宽缝隙，“轰隆隆”，赵启渊带着玄甲禁军破土而出，剑锋所指处，敌将腰间玉佩应声而碎，“啪”的一声，玉佩碎成几块。
那敌将却不退反进，獠牙面具下溢出嘶哑笑声，那笑声阴森恐怖，好似来自地狱："陛下可觉近日运功时督脉刺痛？"他沾着妖兽黑血的手指凌空画符，“嘶嘶”作响，赵启渊玄色龙纹袖口突然鼓起，三条青黑纹路正沿着腕脉向心口蔓延。
冯若瑶的剑尖颤了颤。
她想起七日前御书房，赵启渊批奏折时打翻的砚台——当时飞溅的墨汁掩盖了虎口泛青的肤色。
"取你心头血炼蛊时，可要多谢苏贵妃送的碧螺春。"敌将话音未落，柳女侠的绸带己缠住他脚踝，绸带在空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
冯若瑶趁机斩断妖兽尾椎骨，“咔嚓”一声，腥臭黑血喷在城墙的《西域堪舆图》残片上，双头蛇标记竟褪成朱砂色，那颜色鲜艳夺目，好似鲜血刚刚溅上。
地底传来钟磬般的嗡鸣，低沉而悠长，白发老者虚影从裂缝中浮现："双生蛊需至阳血，斩妖剑要帝王怒！"冯若瑶还未来得及细看老者腰间与自己相同的狼首玉珏，就见赵启渊反手将佩剑刺入左臂，“噗”的一声，血珠顺着龙纹剑格滴落妖兽眼眶，那血珠红得鲜艳，好似盛开的红梅。
那巨兽突然人立而起，额间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嵌在头骨里的青铜铃铛——与冯若瑶父亲遗物上的纹饰分毫不差。
"西南角！"赵启渊染血的手掌按在城墙暗格里，机关转动声“咔咔”作响，混着远处隐约的江涛，那江涛声低沉而雄浑。
冯若瑶突然想起三天前兵部急报，说漕运码头二十艘粮船无故失踪。
当妖兽发狂撞向最后一道瓮城时，她终于听见东南方传来铁索入水的哗啦声，那声音像极了她儿时在江州见过的战船抛锚声，她心中一惊，思绪瞬间回到了儿时的场景。
东南风卷着咸腥水汽扑进瓮城，那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铁索破空的锐响终于撕开妖兽嘶吼，那锐响尖锐刺耳，好似要穿透人的耳膜。
冯若瑶被血糊住的睫毛颤了颤——三十丈宽的护城河上，二十艘艨艟战船正用铁链织成巨网，孙将军的玄铁重甲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她幼年在东海见过的赤鳞鲨鱼背鳍，那暗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收网！"孙将军的吼声混着铁链绞盘声碾过城墙，那吼声雄浑有力，铁链绞盘声“嘎吱嘎吱”作响。
冯若瑶靴底铁片卡进地砖裂缝，借力腾空时瞥见妖兽尾椎断裂处涌出的黑血——竟在青石板上蚀出江州城防图纹样，那黑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赵启渊的剑锋己刺破妖兽第七片逆鳞，龙纹剑格突然爆出刺目金光，那金光耀眼夺目，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冯若瑶突然记起七日前兵部密报里夹着的漕运单，那些失踪粮船压舱石上似乎也烙着同样纹路。
她剑尖擦着妖兽暴凸的眼球斜掠而上，腕间狼首玉珏突然发烫，好似被火烤过一般，仿佛要熔进皮肉。
"当心！"柳女侠的素绸缠住敌将袖中射出的三棱刺，自己却被反震力撞向城墙裂缝，“砰”的一声，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却见那抹素色身影如断线纸鸢般撞在敌将刀锋上——竟是用心口抵住了刺向赵启渊后心的利刃。
青铜锁链恰在此刻绞紧妖兽脖颈，“咔咔”作响，孙将军的战船在漩涡中打横，船身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柳女侠口中溢出的鲜血溅在冯若瑶银甲上，竟凝成半幅残缺的星象图，那鲜血红得鲜艳，好似盛开的鲜花。
她染血的手指抓住冯若瑶护腕，指甲在玄铁上刮出五道白痕，“滋滋”作响："快...去..."
敌将獠牙面具被气浪掀飞时，冯若瑶看清了那张脸——左眼下三颗朱砂痣排成北斗状，与她三年前在漠北斩杀的突厥祭司如出一辙。
赵启渊的剑锋贯穿妖兽心脏的刹那，“噗”的一声，柳女侠怀中滚落的玉佩撞在敌将残破的甲胄上，两枚螭龙纹玉竟严丝合缝地拼成完整八卦盘。
"好个一箭双雕！"云端老者的虚影抚掌大笑，白发间缀着的青铜铃铛与妖兽头骨里的物件发出共鸣，那共鸣声清脆悦耳。
冯若瑶俯身去拾玉佩时，指尖触到柳女侠中衣夹层——粗麻布料下藏着块硬物，形状像极了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虎符残片。
皇宫方向的夜空突然泛起靛青色涟漪，二十西道青铜光柱刺破云层，那光柱明亮耀眼，好似要穿透夜空。
赵启渊撕开龙纹袖口，腕间青黑纹路己蔓延至肘弯，却仍死死攥着柳女侠半截断剑："传朕口谕，今夜当值的金吾卫全部押送钦天监！"
冯若瑶的银甲在青铜光晕里泛起霜色，那霜色洁白如雪。
她望着孙将军战船上仍在滴血的铁索，忽然想起柳女侠半月前醉酒时说的话："江州的锁龙井要是开了，怕是要用十万生魂来填。"当时窗外巡夜更夫敲的是三更梆子，此刻风里传来的打更声却足足早了半刻钟，那打更声清脆响亮，回荡在夜空中。
敌将的残躯在青铜光芒中化作飞灰，唯余那对拼合的玉佩在地面微微震颤。
冯若瑶解下染血的披风盖住柳女侠面容时，一片雪花落在她染血的睫毛上——这盛夏时节，竟飘起了鹅毛大雪，那雪花洁白无瑕，轻轻飘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