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鹄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意。
“芸菲妹妹,你不是最喜欢话本吗?我最近刚好找到了一些新的,想着带来给你。”
胡芸菲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却依然保持冷静。
“宗公子心意,我很感激,但最近芸菲忙于家中商行的账务审计,实在没有时间翻看。”
宗鹄笑了笑,语气依旧温柔道:“无妨,话本先留下,待芸菲妹妹闲暇时再看也不迟。”
胡芸菲轻轻点头,“那就辛苦宗公子了。”
宗鹄站起身,深深看了胡芸菲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芸菲妹妹了。”
待宗鹄离开,屋内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小娥忍不住嘀咕道:“宗公子真是固执,小姐都明着拒绝了他,他却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她轻轻摆了摆手,“明日我们就回京了。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宗公子也就没那么烦人了。”
她转过身,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房,我给宗公子回个信。”
......
晋阳,刺史府
宗隽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眉头紧拧,神色凝重,案上散乱的放着几份纸张,他手指不时敲击着桌面,节奏急促却带着一丝压抑,心中似有无数愁绪。
离开胡家大宅后,宗鹄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路上谁也没搭理。
待回到刺史府后,他径直的走进了书房,并且屏退了书房周围所有的侍从。
“爹,这次胡芸菲已经毫不留情地明着拒绝我了!” 宗鹄满脸沮丧,对着宗隽长叹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不甘。
宗隽抬眼,目光落在眼前脸色铁青的儿子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问题应该就出在北原县尉郑铮身上,最近胡家丫头和他书信往来较多。”
“郑铮?” 宗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恍然,“就是那个导致我们任务失败的人?”
宗隽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悔意:“上次胡广幽那老家伙,特意给我来信,指名要我提拔郑铮为北原县县尉。”
“一开始我以为就是个小人物,也没当回事,就给了他一个官职。”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没想到,就是这个小人物,却给我捅了个大篓子。”
宗鹄气得握紧了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黑风寨那帮饭桶,连一个小小的郑铮都对付不了,真是一群废物!”
宗隽的目光微微闪烁,缓缓说道:“黑风寨那帮家伙已经被解决了。”
“王爷一直想得到胡广幽的支持,但是那老家伙油盐不进,对王爷的拉拢无动于衷。所以才让我通过绑架胡芸菲来敲打一下那老家伙。”
“本来想着,借机帮你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若是你能拿下胡芸菲,那咱们就相当于拿下了胡广幽。在王爷那里也是大功一件,只是没想到,这一番算计,最后却便宜了别人。”说完,他大大叹了一口气。
斟酌了片刻,宗隽接着缓缓说道。
“不过,这还只是小事。真正让为父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宗隽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愁容愈发浓重。
“爹,什么事?” 宗鹄心中一紧,连忙问道,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吕怀义运送战马失败了,当行至通州时,被镇北军追上全歼。王爷得知后,很是震怒。” 宗隽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什么?怎么会这样!” 宗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吕怀义办事向来稳妥,况且还有我师兄在旁护卫。”
“这次还是那个郑铮搞得鬼!是他带领镇北军追击的吕怀义,这才导致此次任务失败。” 宗隽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咬牙切齿说道:“不光如此,这次他还打伤了拓跋庆山,杀了扎木。破坏了王爷的大计,还不知道王爷会怎么怪罪我呢。”
宗鹄气得也是咬牙切齿:又是他......屡次坏父亲和王爷大计,不杀不足以平心中之怒。
“鹄儿,你前去北原一趟。” 宗隽目光严肃地看着宗鹄,“帮任铭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把尾巴扫干净。绝对不能让这件事牵连到我们身上。如果到最后情势实在不对,任铭也是可以消失的,明白吗?” 宗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
宗鹄听了,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任铭可是一郡太守,朝廷大员,父亲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形势非常险峻。
于是,他点点头:“是”,
说罢,宗鹄便告辞离去。
......
北原城,深秋的凉风,嗖嗖的吹着,整个城市的氛围有些肃杀。
郑铮来到连连县令于适永的府邸,打算汇报一下白阳教私购战马的事情。
于适永正在书房看书,见到郑铮进来,他一脸平静,示意郑铮坐下。
郑铮恭敬地行了礼,而后开始详细地汇报了这次抓捕吕怀义的过程。
当说到发现了白阳教那边留下的来往书信后,郑铮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于适永,观察着他的反应。
于适永听闻,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溢出。
他赶忙放下茶杯,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嘴角,故作镇定,郑铮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心中了然,郑铮便告辞离去。
就在郑铮刚离开没多久。于适永便步履匆匆的前往了太守府。
太守府内,书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年过五旬的北原郡太守任铭,一身书卷气息,此时正身着常服,悠闲地坐在榻上,品着香茗。
这时,下人前来传报:“大人,北原县令于适永求见。”
他点点头,示意下人带于适永进来。
不一会儿,于适永便急匆匆的进了书房。此时的于适永脸色苍白,额间冷汗涔涔。
任铭看到于适永这个样子,忙屏退了周围的下人,书房内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这时,于适永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喊道:“老师,救我啊!” 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任铭脸色平静,目光却如鹰隼般盯着于适永。
淡淡说道:“说说吧…… 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于适永抬起头,颤抖着说道:“老师,吕怀义已死,剩下的白阳教之人也都被镇北军一网打尽。如今镇北军介入此事,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学生了。”
任铭神色冷峻,对于适永的表现相当失望!他强压怒火,问道:“慌什么?那韩方不是已经死了么?他们手里难道有你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