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帖子已经爆了。不过之前你和姜学妹霸气回怼造谣者，我相信你不会是这样的人。我来告诉你，就是想和你说，我相信你。不要怕这些造谣的，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女生握起拳头比划，俨然追星小迷妹的模样。
于自强骤然看到照片，尚且措手不及。她愣愣地看着可爱女生，奇怪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何会觉得这是造谣。
“现在的人就是喜欢看图说话，说得那么厉害也没见小学作文写得多好。我可佩服你和姜学妹啦，干净利落地回应，就算是收了精神损失费也不遮掩，明明白白的一点不含糊！”
听到女生这么说，于自强突然觉得事情也许还没到那个地步，还是有愿意相信自已的人在的。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于自强不是这样的人。
“谢谢你。”于自强把平板还给女生。
“加油于学妹！”女生笑着朝她挥手道别。
于自强深呼吸，收拾好东西起身。她似有所感，回头扫视一圈。
好几个人神色慌乱地低下头，有一个甚至没拿稳手里的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原来不是错觉啊。”于自强喃喃自语道，也不准备拿留座牌了，大步离开图书馆。
回到宿舍，于自强拉上床帘打开论坛。
因为校园论坛实名制的要求，财大论坛都是一卡一账号。也就是说，没有校园卡，没有学号，就不能在财大论坛上注册账号发言。
而这次的发帖人，甚至没有匿名隐藏的想法。
于自强第一个想法是，找到这个人。
因为上次论坛的捞鱼事件，于自强留存了校园论坛管理员的联系电话。
她拨过去，一边死死盯着电脑里论坛界面实时刷新出的评论，只觉得这首《好运来》作为铃声实在太长了。
“喂？哪位？”
“您好，我是25届经济与金融学院的学生于自强。您还记得我吗？”
“哦，是你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论坛上有人发了一张照片，我想请您帮忙联系发帖人。”
“同学，你这、你这个要求有点……不是，我也不能随便查个人信息的，你明白吗？”
“如果这张照片——”
“照片怎么了？又是造谣吗？”
于自强顿住，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张造谣的相片。
“喂，同学？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在的。”她的舌尖用力抵着牙根，拼命压制上下牙床不受控制的抖动，“如果！如果帖子下面很多人说我校园霸凌，我可以联系发帖人删帖吗？”
“什么？！”
管理员的声音与宿舍门被推开的吱呀声重合。
舍友们恰好结束上午最后一节课回来，进门见于自强的背包在，意识到她回来了。
“小于！小于！你看论坛了吗？有人发了一张你纹身抽烟的照片，这是真的吗？好多人在问哦，这肯定是P的吧。”
于自强挂断电话，双手扯紧床帘，没有回应。
她像一只惊弓之鸟，以为躲在重重树影背后，无人窥见。
大大咧咧问出声的舍友被另一个人拉了拉，对自已的冒失后知后觉。
“抱歉啊，小于可能睡了吧。我们不吵她了，先去吃饭吧。”
几个舍友轻手轻脚放下东西，回来不到一分钟又离开了。
纯色的床帘紧闭，0.9米*1.9米的床自成一个密闭空间，为里头暗自抽泣的人增添安全感。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哭声。
是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但于自强知道这是谁。即便被拉黑十几次，这个人依旧锲而不舍地换号码打过来，就像当初她明确表示不谈恋爱、不愿意搭理他时，一样的执着。
铃声响了一分多钟，自动挂断。
没多久，再次打过来。
周而复始。
直到另一个号码打来。
“于同学，我是论坛的管理员。你说的帖子我看到了，情况我已经反馈给你们的辅导员，鉴于目前的舆论影响不好，发帖人又没有匿名，我建议你们尽快取得联系，看看是什么情况，尽早做出回应。稍后你们的辅导员会找你的。”
“好，谢谢。”
很快，一个电话号码被发到了手机上。
蒋佳佳，大一生，电话158********。
于自强从床上下来，擤鼻涕洗脸，让自已清醒。
她努力地回想自已入学以来，有没有和这么一号人物结过仇怨。
但事实是没有，她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叫蒋佳佳的人。
既然不认识，那就直接问吧。毕竟，能拿到这张照片的人，都不无辜。
于自强复制手机号，打过去。
电话通得很快。
“喂，谁啊？”
“于自强。”
那头传来杂乱的声音。
“你什么事？”
没有进一步问身份，语气也不客气。
“我想和你聊聊论坛里的照片。”
“有什么好聊的，神经病。”蒋佳佳仿佛是不屑，又像是鄙夷，“我又没做什么，就发你一张照片而已。”
“你未经他人同意，擅自……”
“哟哟哟，这就开始讲大道理啦？我可不是你池塘里的鱼，不想听你那一套。也不看看自已是个什么货色，还敢攀上校草！明明是只癞蛤蟆，就该好好待在井底发烂发臭！你说你，怎么好意思露面的？我要是你我就躲起来，绝不敢多说一句的！”
“我这可是替天行道，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省得你装傻充愣，别太感谢我！”
“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嘟——嘟——”
蒋佳佳说了一通后直接挂断。
但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通电话让于自强抓住了对方的意图。蒋佳佳的敌意很重，言语间透露出对她的轻蔑，仿佛认定于自强这个人是件垃圾。
而这种认知的来源也很明确。
沈雨霁。
就在刚才都还在给她打电话的人。
……
范老师觉得今年流年不利，烦心事一件接一件，赶趟儿似的。
不知道去学校的“财神湖”拜拜锦鲤扔点硬币有没有用？
财大校园里有个人工湖，叫澄心湖。因为和“诚信”二字有点谐音，学生们认为这是学校对学生的教导：做人要诚信，心澄净。后来也不知怎的，这被强加的寓意又让学生们不满意了，说是不符合财大的气质。经过多番争论，大家认为财神的寓意最贴合，这个称呼就慢慢传开了。
如果坐学校摆渡车去澄心湖，要跟司机说是去财神湖，不然司机会问是不是走错学校了。即便湖边还立着某某学院院长手书的澄心湖三字的牌匾。
想象了下拜财神的那个场景，范老师猛摇头。
要是有师生路过，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对着湖里的锦鲤拜还用硬币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