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闻久之后又带点异奇古怪,甜丝丝的味道。或者形容更准确一点来说,像苹果醋了的味道。
再往房间深入走一点会发现这个地方规模巨大。房间中间垂着四面呈白色又不透明塑料薄膜,估计是很久没换过,上面附着红红黄黄的污迹。
清扫小队从西面缓缓贴近,试图包围薄膜覆盖的区域。他们悄无声音的靠近,在贴得足够近了再猛地一掀,看到的是用枪指着大饼的安藤,他又用枪示意了左右两边巨大的监控显示器,“战略部署得很好嘛,不过可惜,从你们踏进这里的那刻起就被完全监控了。
不过既然都找到这里了,我再奖励你们,比现在更贴近真相一点。“啪嗒”一下,是电闸被拉开的声音。几乎所有的灯在霎那间都亮了起来。耀眼的白光刺激得队里所有人都不禁眯了眯眼睛 。待他们适应之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目之所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标本缸。
有的装着心脏肺、肝脏、胃、大脑、眼球,无数的器官。有的罐子装着是拳头大小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器官。有的已经成了型,但确是黑色的。
看到了么,这里收集着大部分欠钱不还人的器官。如果没有你们,这个叫大饼的人早就躺在这张床上等待被挖去内脏了。
“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利亚问他。
“我凭什么?决定他生死的不是我,是他自已。知道这是他来的第几次了嘛?除了刚来的几次之外。他都没付钱,用完之后还随意打骂。在黑市有黑市的规定,没钱还想玩,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凭什么?这样的产业链早就不被允许了。”
“果然是一派何不食肉糜的做派。真叫人反胃。”安藤说
“在你们有堡寨作为避风港的时候,有部分人,他们得要靠自已的躯体来赚钱。有人需要发泄情绪,好啊,他们靠打人打人来疏解情绪。在黑市,就有人靠挨打赚积分。可是你们的好队友,却在打完人家之后一连好几次都不付积分。你叫他们怎么活?
知道黑市为什么存在么?为什么在多数人都能住在堡寨,而他们却还要住在这。你们不知道吧,那么让我来讲个故事。”
陨星降落之后没过多久,因为大面积的核污染。土地不再适合种植农作物,粮食和水都不具备直接烹饪和饮用的条件。
刚开始还能坚持用大价钱去买没被污染地域种植出来的农作物和购置水的净化器。渐渐的,物价开始飙升,很多人不再具备买这些的产品的条件。
于是就有很多人为了果腹开始食用被污染的粮食和水。没办法啊,饿得实在太难受了,大人还能忍一忍,小孩子根本没法忍。
慢慢的他们开始不断的生病,从刚开始的感冒到流鼻血。
“妈妈,今天吃什么。”在间普通的两居室里,小男孩起床打开房间门,他揉揉眼睛走到客厅。
往常妈妈都会在厨房准备他的早饭。可是今天他看到的不是早饭,是躺在地上的妈妈。小男孩赶忙跑向药箱去找妈妈常吃的“营养剂”。找到药剂,可是不论小男孩怎么喂,妈妈都不张嘴,水顺着她的嘴流向地面。小男孩开始害怕,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摇晃妈妈的身体,试图摇醒她,“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可是妈妈一直不醒,他又开始自已骗自已,只要我睡一觉再醒来妈妈就不会再“一动不动”了。就这样,小男孩窝在妈妈的怀里睡了两天。
直到隔壁的邻居隐隐发现不对劲,怎么平常会为了给小孩买安全蔬菜,凌晨三四点就会爬起来去卖场排队的藤藤妈这两天会没动静呢。她担心出什么事,跑过来敲门。“藤藤妈妈,你在吗?藤藤妈妈…….”敲门声音吵醒了小男孩,他来到玄关打开门,“阿姨,你找我妈妈吗?”
“是呀,隔壁阿姨说到。”接着她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皱皱鼻子问小男孩“小安藤,你妈妈呢。哎呀你家这是什么味道。”
小男孩说:“阿姨,妈妈还在睡觉,她都睡很久了,一一直不醒。”
“还在睡觉呀,我看最近两天你妈妈好像都没出门,担心你们。小安藤呀你吃饭了么,家里有东西吃么。”
小男孩又说:“妈妈已经睡两天了,我怎么都叫不醒,阿姨你帮我一起叫妈妈起床吧。小安藤肚子饿了。”
隔壁阿姨“!!!阿姨来看看,妈妈在哪里睡觉呀。”
小男孩带着阿姨绕过玄关走到客厅,越靠近客厅腥臭味越重。隔壁阿姨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直到看到藤藤妈妈躺在地上,她眼睛睁得很大,已经浑浊发黄。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喉头想要用力往下咽那般脖子伸得长长。样貌很不好看,显然已经去了很久。
隔壁阿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和小安藤解释,于是她说:“小安藤啊,你妈妈估计是累到啦,你在让她多睡会儿,阿姨带你到我家先去吃饭,你和妹妹玩会儿,你妈妈再睡会儿说不定就醒啦。”
小男孩跟着阿姨往阿姨家走去,走到半途他怯懦的说:“阿姨,我妈妈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隔壁阿姨实在不想伤害小男孩的心,于是她回答“小安藤,妈妈可能睡醒之后还要出趟远门,你看她睡这么久,就是为了这趟远门在储蓄能量。你可以先和妹妹住一段时间。等你长大妈妈就回来了。”
其实小安藤心里很清楚,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隔壁阿姨只是不想他太伤心才这么说的。
在难捱的时间里,尽管妈妈不在身边,但是隔壁的邻居阿姨和叔叔都对小安藤很好。可是天道不公,好人运气总是不佳,他渐渐发现隔壁阿姨夫妇慢慢也开始没力气,流鼻血,人慢慢消瘦。
在最后就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个人。
再往后,那些因为辐射量超标生病死掉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多到垃圾填埋厂都填埋不下。那些吃着安全蔬菜,喝着优质水的人们开始恐慌。如果下一个轮到自已怎么办呢。他们命令医院,马上研究抑制剂,可以不靠进食就活下去的针剂。以及如果自已的脏器出现衰败之后必须有足够的替代品供自已更替。
不知道谁想出来的主意,在一段时间过后他们开始将小孩子圈养起来。美其名曰「福利社」,他们供小孩子吃,每个月体检。体检合格的小孩继续留在「福利社」,不合格的小孩就被赶出「福利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