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咬牙道:“来人,把大夫人给我捆了!”
“慢着!”傅神医却又顺着药膳旁的粉末往下看,蹲下身,用手指捏了点儿地上还算干净的粉末。
灵馨被人扭住胳膊,不住地挣扎着。
傅神医尝了点儿那药粉,问张恒:“将军,这药粉可是属于夫人的?”
“是。”张恒道,“我刚巧撞见她下药,她做贼心虚,洒了半包。”
“怪不得将军元气恢复如此之快。”傅神医感慨道,然后他向张恒一拜,道,“夫人的药粉确实是补气血用的,至于这药膳中的毒,恐怕是早就下进了汤里的。”
张恒一愣:“你是说这药粉没毒?”
傅神医道:“非但没毒,且此药精巧,制药者一定废了不少的心思,贴合爷的症状。爷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全是此药的功效。”
按住灵馨的下人很有眼力地松开了手。
灵馨揉着自己的手腕,怒气冲冲地对张恒道:“现在你相信我了?”
张恒有些尴尬,他心里其实相信了灵馨九分,但他面上却还是沉着脸色,道:“我怎知你不是因为被我发现,所以故意演的这场戏?”
灵馨气得头皮发麻:“你!”
傅神医忙道:“将军,夫人绝不可能是做戏,这药粉中还有我师门独有的珍贵药草一点白。且先前我为您把脉,您体内的元气确实充沛。想必夫人给您吃这药方,长达月余。可您体内的毒性却是这半月以来才忽然出现的。下毒者必不会是夫人。”
“听到了吗?”灵馨咬牙道,“我便不该为你多操这份心,好心没好报!”
灵馨拂袖而去。
张恒想追,可是傅神医就在此,他只能压抑下了追上去的冲动。
“如果下毒的不是灵馨,那会是谁?”张恒说。
傅神医道:“将军当局者迷,您别忘了,上次的药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大夫人本就擅制医毒,如若是大夫人想害您,大可换一种毒药。用同一种药下毒,这岂不是明晃晃告诉您下毒的人就是她吗?”
张恒眯了眯眼,道:“又是董飞凤?”
傅神医神色一凛,道:“将军,隔墙有耳。”
张恒不禁冷笑道:“看来皇后又把手伸进我将军府了,她真是不长记性!!”
傅神医严肃道:“下毒者能神不知鬼不觉在将军衣食中动手脚,恐怕是将军府中的老人,将军定要谨慎行事。”
张恒谢过了傅神医,想了想,让陆伯再去他库房里挑一些好东西,赏赐给灵馨赔罪。
陆伯应了,却多了一句嘴,道:“爷最好亲自带着礼物登门道歉,夫人这般为您,又受了您的怀疑,恐怕会心寒。”
张恒皱眉道:“方才那幕,谁看了都会误会。”
陆伯道:“可夫人毕竟是无辜的。”
张恒其实也不过是嘴上逞强,就直接应了
※※※
灵馨回到自己院子,眼睛红红的。
春桃和画眉都听说了厨房那边的动静,只是陆伯让人清场,她们都无法靠近。
如今灵馨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回来,画眉便道:“夫人,还真是您?”
春桃也吃惊道:“听说爷是撞见有人下毒——可夫人您弄的不是补气血的药吗?难道爷误会您了?”
“误会已经解除了。”灵馨抹掉了眼泪,冷冷地道,“反正傅神医已经回来,往后就有人替我操心了。”
画眉和春桃面面相觑,春桃还待再问,可是画眉却拦住了她。
灵馨回到屋子,把自己沾上药粉的衣裳给换了。她坐在梳妆台前,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双眼通红,这一刻她甚至有冲动,把映着自己的铜镜狠狠地砸到地上!
可她知道这么做是无用功,甚至还自嘲地想着,怪不得陈氏会喜欢拿自己屋子里的瓷器撒气,虽然败家了一点,可是解气啊!她从小便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于是,竟连解气的权利都没了。
两刻钟后,张恒带着赔礼到了。
春桃和画眉瞧见他,行完礼,就想回屋去通知灵馨。
“不必。”张恒却阻止了她们。
下人们鱼贯而入,带着礼物,脚步极轻。
画眉瞧张恒的脸色不像是生气,就大着胆子道:“爷,夫人回来时眼睛很红,像是哭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