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迎面就撞上了张恒,张恒在她手上的灯笼图案上一扫而过,灵馨克制住了把灯笼藏在背后的冲动——那就更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真是巧了,能遇见爷。”何秀云笑眯眯地冲灵馨使了个眼色,提了手上的灯笼带着她的丫鬟告退。
灵馨想跟她一块儿走。
张恒道:“等等。”
灵馨僵硬地停下了脚步。
张恒道:“你的灯笼哪儿买的,我也想要一盏。”
灵馨还未说话,旁边的摊主就热情地道:“这位公子,是想和你家夫人买一样的灯笼吗?我这里都是!”
张恒便在摊上挑拣起来。
灵馨面红耳赤,咬着嘴唇,等他选完。
“这盏最好。”张恒说,选了一盏和灵馨图案一模一样的,道,“最衬今日的节日。”
灵馨小声道:“你是在取笑我吗?”
张恒让身边的小厮付钱,道:“夫人何出此言?”
嫦娥奔月自是中秋佳节才应景,张恒分明在取笑她忆着上回旧情买了嫦娥奔月。只是灵馨反驳也不能,只能咬牙瞪他。
“待会儿会有射箭比赛。”张恒却笑道,“我替你赢盏更漂亮的,作为赔礼道歉,如何?”
灵馨一愣,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我知道。”张恒道,“所以我赔的并不是今天的礼。”
灵馨忆起除夕夜那天的试探,还有这几日应付来客的忙碌,心头微酸。
他这是发现她对他的情意了,所以又褪去了些多疑,重拾了旧情。
“有没有人和爷说过,爷是个挺无情的人?”
提着灯笼与张恒并肩走在人群中,丫鬟和小厮远远落在身后。
张恒嘴边仍带着淡而有礼的笑,那是他对外一贯的表情,就如同面具,弧度都不会相差多少。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张恒道,“不过也或许是别人都不敢在我面前说。”
“一直怀疑身边的人,不累吗?”
“当然很累。”张恒感叹道,“但若是想活下来,那就只能这么累下去了。”
到了射箭比赛的地方,半人高的高台,台上用绳索挂着十来盏宫灯。
每一盏宫灯都藏着一个灯谜,只有能把它射中,并且猜中灯谜的人,才能拿到相应的奖品。
今年的头奖便是一盏巨大的彩色宫灯,那宫灯底色为红,系着各色丝绦,灯面图案各有不同,花鸟山水,不一而足,唯一的特点只是都绘得栩栩如生。
灵馨一瞧就心动了。
张恒不似别人一般先选小灯练手,他直接拿了最大的弓,指向了最大的灯。
只是在弯弓之时,他微微蹙眉,然后长箭带风,“嗖”一下就扎进了宫灯里。
灵馨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张恒嘴角挑起,只是指尖了下手中的长弓,笑意减淡。
台上主持活动的老人把灯中的秘语解了下来,大声道:“这位公子抽中的谜题是:四面山溪虾戏水,打一字!”
参赛的围观的都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字谜多是拆着解,合着解,然而这所谓四面山溪虾戏水,拆起来合起来似乎都说不通。
灵馨一时也没想到,张恒却肯定地道:“是‘思’,‘思想’的‘思’。”
老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道:“恭喜公子,拔得了今日的头筹!”
台下掌声如雷,灵馨惊喜地去领了最大的宫灯,道:“爷,您怎么猜到的?”
张恒道:“四面山就是田字,虾戏水就是心字,无非是虾戏水部分难猜,需要点想象力。”
灵馨喜悦地道:“但还是被爷猜中了,这灯真美。”
张恒却道:“这灯太大了,提着它不方便逛街。”
灵馨有些依依不舍地将灯递给常福,常福又把灯递给侍卫,侍卫带着它提前回府了。
张恒沉吟片刻,瞧着灵馨喜悦的样子,说:“过几日傅神医就要从药宗那里回来了,我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欲找傅神医看看。”
灵馨担忧地道:“爷身体不适,可要我先为你看看吗?”
“不必了。”张恒却是笑笑道,“不过是普通的风寒,还是先等傅神医回来,他给我开了这么多日的药膳我都还没吃完。说不定等我吃完,病就好了呢?”
灵馨无奈道:“爷,您先前的伤虽没留下后遗症,可元气还是亏损了的,若真有不适,可别讳疾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