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道：“说起来，好像是很久没见爷去夫人的院里了。”
“你才发现吗？”春桃忍不住道，“他都去三夫人的院子里了！”
西院，里屋。
兰香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为自己擦上脂粉。
紫凤道：“夫人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最近爷天天都来夫人这里，被夫人迷得不得了！”
兰香对着镜子一笑，道：“他哪是为我迷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怎么会？”紫凤道，“我看爷对夫人很好，夫人可莫要妄自菲薄！”
兰香目光闪烁，口里应着，为自己涂上口脂，便去院子里等张恒。
张恒每天都差不多这个时辰来，刚好是日落西山，天色将晚之时。
“等久了？”没过多久，张恒着一身黑裳，俊雅风流，果然从院外走了进来。
“没等多久。”兰香说完，向他行礼，“兰香见过爷。”
张恒道：“今的妆似乎要比往日里艳些。”
“天气太冷了。”兰香说，“化清淡的妆，整个人似乎也清凉了。”
张恒笑道：“这话倒是新鲜。”
兰香腼腆一笑，道：“爷，我用小炉温了酒，您进来尝尝吧。”
张恒便跟她走了进去。
“对了，今日大夫人也来我的院子了。”兰香说，“她还教了妾许多养生的法子，妾这就说给爷听……”
院里的烛火一直亮到午夜，然后，被人给吹灭了。
“爷的身子到底还是亏了，总是咳嗽。”兰香说。
灵馨道：“外感风寒，不算什么大毛病，不过他手脚冰凉，就是元气亏损的症状。”
“元气亏损是不是很难治？”
“是有些难治，不过难不倒我。”
兰香笑道：“亏得姐姐医术高明，爷的身体就全靠姐姐了。”
她向灵馨告辞，灵馨便让画眉去送她。
等画眉回来以后，春桃幽幽地叹了口气。
灵馨问：“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呀？”
春桃道：“只是在想夫人这么关心爷的身体，何必又要通过三夫人呢？”
灵馨说：“我只是做一个大夫分内之事。”
“夫人就是嘴硬。”春桃说，“您若真无私心，直接去问爷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辛苦避嫌呢？”
灵馨无言以对，画眉咳嗽了一声，瞪春桃道：“就你话多！”
“等他身体调理好了我就不问了。”灵馨不好意思地道，“有傅神医在，他平常的头疼脑热，也用不到我。”
春桃道：“若爷知道您每天为他琢磨药方琢磨到深夜，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这件事，你们俩都不许出去乱说，听到了吗？”灵馨蹙眉吩咐。
两人都应：“听到了。”
灵馨就从自己怀中取出个方子，继续研究。
她这几日一直在头疼张恒的身体。若是普通人，受那样重的伤，将养个一两年，绝对能养得和伤前一样。
但张恒是要上战场的，他这伤伤了底子，虽没留下病根。可到了战场上，再受伤，想痊愈就不容易了。
异族在春秋日来犯得最频繁，如今秋季是已经熬过去了，只剩下来年春季。
要想短时间内补好底子，还不伤身，这可真是华佗在世也要愁白了头发。
不过好在，灵馨已有了眉目。
“幸好有一点白。”灵馨毫不吝啬地把一点白加进药方，有了药宗培育出的灵药，两个月内，她绝对能将张恒养回原来的样子。
一个月后，春节到了。
年节期间，帝王封玺，满朝文武都得了长假，除夕那日带着家中妻子入宫参加晚宴。
灵馨被董飞凤叫去坐在她的身边。
张恒瞧过来一眼，明明不含半点情绪，却让她头皮发麻。
“怎么了，难道是这些菜不合胃口？”董飞凤慈和地问。
“回皇姨母，是灵馨胃口小。”灵馨恭敬道。
“原来你胃口小。”董飞凤一语双关地道，“我还以为你胃口挺大。”
灵馨只当听不出她言外之意：“灵馨从前跟着师父养生，吃饭只吃七分饱，所以就养小了胃口。”
董飞凤笑笑，不再说了。
坐上回宫的马车，张恒与灵馨同车，车子行到半路，他问：“皇后娘娘都和你说了什么？”
灵馨一怔，诚实道：“她问我晚宴的菜是否不合胃口。”
张恒挑眉：“那你是怎么答的？”
灵馨道：“我说，并不是菜有问题，是我胃口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