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张恒暴怒，他一把抓住陈玉娘手上的笤帚，一脚把人踹开。
“将军府的规矩，不许虐打下人，陈玉娘，你有没有把我北辰家的家法放在眼里？！！”
陈玉娘赶忙爬起来，跪行向前，去抓张恒的衣摆：“爷，妾错了，妾真的知错了，求爷饶了妾这一次吧，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她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哭得比紫苏还凄惨百倍。
张恒把紫苏扶起来。
紫苏的膝盖早就跪得没了知觉，刚一起身就踉跄地摔了下去。
张恒就让下人扶她去一旁坐下，再瞧跪在地上的陈玉娘，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厌恶：“昨晚你给我下药——”
陈玉娘一听就指着紫苏，道：“都是这个丫头怂恿我的呀！爷，我让她跪一晚，刚才还打她。全都是因为她怂恿我下药，我才一时鬼迷心窍！”
紫苏直接从石凳上又跪下去了，她冲张恒磕头，道：“求爷明鉴，紫苏只是想劝夫人宽心，若能得子女傍身可再得爷的宠爱，紫苏真没让夫人对您下药！”
“你这贱人，竟然敢把事情都推到我的头上！”陈玉娘去抓紫苏的头发，又要给她一巴掌。
张恒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掀到了一边。
陈玉娘倒在石桌上，乒里乓啷，满桌的冷菜餐盘全被她撞下去了。
陈玉娘脸色发白，哭道：“爷，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紫苏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但凡这罪名再小点儿她都能替陈玉娘担过去，可是给张恒下药是死罪！妾室下药顶多发卖出府，下人下药可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张恒冷笑道：“陈氏，你认为你自己值得我信任吗？”
陈玉娘缩在桌旁哭了，哭得极其伤心：“求求爷就信我一次吧，妾真的没有骗你啊！”
灵馨踏进院子，身后的春桃和画眉光听陈玉娘传出来的哭声便是心惊胆战。
灵馨远远地瞧见陈玉娘痛哭流涕求张恒相信自己，脚下一顿。
“夫人，怎么了？”画眉小声问。
灵馨忍住心头莫名的不适，道：“没什么。”
张恒下令，让下人杖责陈玉娘三十，然后把她赶出将军府。
陈玉娘刚听到审判就开始求饶：“爷，妾真的知错了，妾真的是听人怂恿，所以一时鬼迷了心窍啊！”
两条长板凳合在一起，陈玉娘被架上了凳子，板子重重地落在了她的上。
陈玉娘嘶声惨叫，然后她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整整三十大板，几乎没停过。
到最后她的叫声越来越低，脑袋上的冷汗都汇聚成小溪滴落在凳子下的地面上。
张恒道：“念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会让账房支给你纹银百两，此后你便出府，自谋生路去吧！”
虚弱无力的陈玉娘在板凳上挣扎：“求，求爷……”
她衣衫已浸出鲜血，整个人像从汗里捞出来的一样。
饶是来之前希望看见陈玉娘越惨越好的春桃，都忍不住攥紧了灵馨的衣袖。
张恒显见的无动于衷。
陈玉娘眼珠往旁边扫去，想找个能为自己说情的人，结果院里一水的全是下人，唯一一个主子，却是灵馨。
“大夫人。”陈玉娘终于道，“大夫人，您心胸宽广，求您莫计较从前玉娘对您的冒犯……玉娘不想离开将军府，不想离开爷，求求夫人大发慈悲！”
灵馨轻吸了一口气，欲开口。
画眉低声道：“夫人，切莫一时心软，反换一个恩将仇报。”
春桃却是不忍：“她都这样了，以后应当起不了什么风波了吧？”
张恒笑得更冷：“陈氏，你怎么有脸开口让大夫人为你求情的？若我没有记错，她刚进府便是你一直在同她过不去！”
陈玉娘啜泣道：“妾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
灵馨实在不喜欢看见这样的场面。女子被赶出府，与死路也区别不大。她不喜陈氏，倒也不至于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爷。”灵馨道，“你就留下她吧。”
陈玉娘的哭声戛然而止，便是紫苏，也不免诧异地看向灵馨。
陈玉娘反应过来，赶忙道：“多谢大夫人慈悲，多谢大夫人慈悲！妾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夫人的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