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吓得都跪下了，画眉也跟着她一并跪下：“夫人，何至于此？”
灵馨却笑了笑，道：“我流落在外，已过惯了穷苦日子，这么锦衣玉食被人圈养的生活，还真不习惯。”
画眉低声道：“那您就舍得爷吗？”
灵馨渐渐敛笑。
她早已把张恒当成了自己的丈夫，可她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陈玉娘的院子已被人精心打理过了。
张恒许久不来这里，却也不得不承认，陈玉娘的院子比灵馨那个主母的院子收拾得更为雅致。
人在院子里种花草，而灵馨在院子里种药草。一个是为了美观，另一个却为了能养活药草而让院子显得乱糟糟的。
“爷，就是这儿！”
陈玉娘在大树旁的梅花桌上摆酒席，一桌的汤点佳肴，旁边还放了一壶美酒。
张恒施施然入座，陈玉娘殷勤地要为他布菜，他却拒绝了：“不必麻烦了，我自己会来。”
陈玉娘便不好意思地一笑，当真停了手。
张恒着酒杯，问：“怎么不见翠雪和紫苏？”
陈玉娘脸一红，道：“妾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妾是想着，今晚有妾也就足够了……”
张恒目光冷淡。
陈玉娘眼中的勾引太明显，今日她特意打扮成这样，显然就是想要恢复荣宠。
张恒不可能再碰她，当初他会因为怀疑府中妾室的背景而让她们独守空房那么多年，既已厌弃了陈玉娘，自也不可能再受她的引诱。
陈玉娘看出张恒的无动于衷，咬了咬牙根，便要去为张恒斟酒。
张恒千杯不醉，也不怕她想灌醉自己，喝了两杯，就渐渐觉得浑身燥热了。
“爷。”陈玉娘柔声道，“看你许久不动筷，是不是这些菜不和你的胃口？”
张恒抬头，就见陈玉娘目光盈盈，发丝从肩头上滑落下去，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幽香……
不对！
感觉到直冲腹部的热意，张恒猛然意识到，自己着了道了。
“陈氏，你竟敢？！”他攥住陈玉娘的手，怒火点燃了双目，声音如利刃一般，似乎要把她给剜了。
陈玉娘吓得声音都抖了，鼓起勇气，道：“爷，您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喝醉了？让妾扶你回房休息吧。”
张恒捂着额头，眼前的一切已变得模糊。
天地都在旋转，放大，眩晕。
陈玉娘艰难地扶着他，想把他带进自己房里。
即将踏入门槛的一刹那，张恒却忽然粗暴地推开她，转身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爷，爷！”陈玉娘被门槛绊了一跤，摔得不轻。
她费力地爬起来要追上他，可是张恒跑得太快了，不一会儿就跑没了影。
紫苏听见动静，从房里跑了出来：“夫人，怎么了？”
陈玉娘声音都变得尖利了：“快去，快去把爷找回来！”
紫苏“哎”了一声，赶忙冲进了夜色，然而等她好不容易找到张恒的身影，却见张恒脚步踉跄，却目的十分明确地闯入了灵馨的院子。
紫苏站在院外面如死灰，陈玉娘若知道自己一番布置全便宜了灵馨，一定会迁怒于她，活活把她给打死的！
“哈欠……这书太好看了，差点让我看忘了时间。”灵馨捶着自己的肩头，吩咐道，“春桃，画眉，你们都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我马上也要去回睡了。”
春桃和画眉两人齐声应是，春桃把灵馨扶回她的卧房里，画眉则留下来把外头的灯全给吹了。
灵馨把发髻拆了，在春桃伺候下洗漱完，脱掉了外衣，便躺进了被窝里。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她便从前更熬不得夜，早上也更难起了。
舒服地喟叹一声，灵馨便准备闭上眼睛。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灵馨睁开眼坐起身，就见张恒跌跌撞撞地从门外闯了进来，甚至还反手关上了房门。
“爷，你……”灵馨大吃一惊。
灵馨从未与人亲密如此，瞪大了眼睛，想也不想就一口咬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