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馨不由笑道:“你和春桃真是一个比一个的嘴甜。”
夜晚,张恒刚从府外回来,丫头翠雪抱着大氅在府门口等他。
张恒下了马车,翠雪便伺候他穿上大氅。
“府里出了什么事?”张恒问,翠雪自去陈玉娘的院子,已许久没有擅自来找他了。
翠雪道:“二夫人因受了爷的冷落,天天生闷气,她不敢对我动手,便去虐待紫苏。”
张恒眼中闪过寒芒:“虐待?”
翠雪道:“大夫人发现了,来警告了二夫人一番,只是二夫人哪是个会受胁迫的性子,为了不在紫苏身上留下疤痕,就用绣花针扎她。”
张恒不怒反笑:“好一个二夫人,好一个陈玉娘!”
翠雪道:“这件事爷看怎么处理?针眼的伤痕太小,若不抓个正着,二夫人一定会矢口否认的。”
张恒道:“紫苏可愿指证她么?”
翠雪迟疑道:“怕是不敢。”
张恒道:“你去想办法说服她,将军府里容不得虐待下人的主子!”
翠雪回了陈氏的院子,陈玉娘晚上是不刺绣的,她怕伤眼睛。
用针扎紫苏不过是私下里干的事,她明面上只不过是吩咐紫苏跑腿,一会儿让她去给她换洗脚水,又一会儿又让她去厨房里给她拿宵夜。
只是府中夫人各有份例,陈玉娘如今失宠,厨房里哪会拿好东西给她呀?
陈玉娘瞧见她带来的不过是些普通的饭食点心,便狠狠地又给她一巴掌。
晚上,丫头房里,翠雪听见了哭声。
像她们这样的大丫头,除了各个主子姨娘,在这府里已是上层了。
翠雪站在紫苏门前听了一阵,待她哭声稍低了些,才敲响房门。
“叩叩。”房门响的一刹那里头的哭声就停了。
“是谁?”紫苏掩饰住自己的哭腔,问。
“是我。”翠雪说,“早上我有东西落你这儿了,我着急要用。”
“什么东西啊?”紫苏过来开门,“你早上来过我房间吗?”
翠雪刚等门开,便挤了进去。
紫苏未曾防备,翠雪便抓着她手,反手把门给带上了:“现在我有法子可让你摆脱二夫人,你愿意么?”
紫苏瞳孔骤缩,道:“翠雪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翠雪蹙眉道:“我知道她总拿针扎你,爷平日里最痛恨这样的阴私,只要你敢在爷面前说实话。”
紫苏“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不,翠雪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的卖身契还在二夫人那里,我这辈子都是二夫人的人,绝没有背叛她的意思!”
翠雪想把她拉起来:“有爷在,自然能把你的卖身契拿回来。”
紫苏却咬着牙根道:“不只是卖身契的问题,当年二夫人入府,爷是为她才把我买下的,救命之恩,我紫苏一定得报。”
“你是魔怔了?”翠雪却道,“救你的是爷,和二夫人有什么关系?你若不肯指证,爷也无法为你出头。”
紫苏又磕头道:“二夫人如此只是没了想头,等她有了想头便不会如此对我了。”
“那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想头了。”翠雪冷冷道,“实话告诉你,爷已彻底厌弃了她!”
紫苏呆呆地看着她,不敢置信。张恒宠了她主子多久,怎么这就说不宠就不宠了呢?
翠雪又道:“如今大夫人很得爷的心,二夫人从前虽受宠,可又没留下一子半女,此后是再不可能得到爷的心了。”
紫苏却是心乱如麻,一子半女,一子半女?
翠雪瞧她明显听不进话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若你回心转意便来找我,你要记住,府里当家做主的是将军,他才是这个将军府的主人。”
隔天,陈玉娘从被窝里醒来。
桌上已经放好了早膳,她起得迟了,紫苏却因为先前叫起她受了一顿斥责而没敢叫她起床。
陈玉娘看了眼那清汤寡水,又是只三个盘子一个碗,她火气一上来,便去叫人:“紫苏,紫苏!”
紫苏才打扫了院子,刚跑进屋,便被陈玉娘扇了个耳光。
陈玉娘指着她厉声道:“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紫苏眼睛又红了:“先前夫人不让我叫起……”
“先前那是先前!”陈玉娘恨恨踹了她一脚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