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莫尔店铺的时候，阳光正好落在街角。
海青眯了眯眼，抬手挡了挡光。风吹过，灰袍一角被掀起，露出腰间那枚银徽章。
徽章还泛着微微的冷光，像还没真正贴近她的身份。
她低头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像是嫌弃。
“试用期，听起来就不靠谱。”
零二调侃道，【你不是挺满意的吗？】
“满意是因为有钱拿。”她一边走一边说道，“但你让我一个干脆利落干活的人去背‘试用’两个字……啧。”
【你现在是合约外部协作人员。】
“听着更惨。”
她走到街口，停下脚步，望了望远处城墙边那片被雾笼罩的方向。
“不过嘛——”
“我倒想看看，这个‘风影’，到底值不值得我留下来。”
【你不打算一首当外包？】
“当然不。”她哼了一声，“试用期结束后，我要加价、提权限、选任务优先。”
【你还想谈待遇？】
“我不只是要赚钱。”她咧嘴一笑，露出一点牙，“我要变成他们非我不可的那种人。”
她把徽章收好，踏上屋脊，风从她背后吹过，吹散她袖口的一点茶香味。
半年后。
海青。”文书官抬起头，看着站在柜台边的那位灰袍小姑娘。
“来，签个字，试用期结束了，正式归档。”
海青低头看了眼那张纸，上面写着：
风影组织·正式成员登记档案
编号：Q-102
状态：试用期考核通过
职能：特级独立执行者 / 暗部移动单位（临时编号保留）
她挑了挑眉：“终于肯把我名字写进去啦？”
“再不写就有点不厚道了。”
“嘿嘿。”她笑嘻嘻地接过笔，在纸上潇洒落下自己的名字
文书官默默递给她徽章更换封袋。
海青拆开包裹，将那枚带有正式序列魔纹的徽章别在腰带上，轻轻一抹。
徽章亮了一下，魔纹识别成功，周围隐约传来一声“确认归属”。
【正式权限解锁：风影正式成员通讯频道 / 任务优先权 +/ 战术情报访问权限上升至C】
【提醒：新一轮合作任务将在一小时后推送】
“别忘了去老板那里报道。”文书官说到
“知道了知道了。”
海青转身离开文书柜台，路过一排排穿黑袍、脸上带着面罩的风影成员，没人主动跟她打招呼，但所有人都微微让了让位置。
她走过每一层阶梯，走得很稳。
【感觉如何？】零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微微低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就是突然有点想，入职礼能不能送点心。”
海青走过灰白色的长廊，靴子踩在石地板上的声音干脆利落。她轻车熟路地拐了两个弯，来到那间不挂任何标牌的房门前。
门没锁，她抬手敲了两下，随后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我进来了，老板。”
房内飘着茶香，书柜整齐，窗帘半掩，阳光落在木桌上斜斜一片。
莫尔正站在茶案后，刚泡了一壶新茶，听见她声音也不回头，只叹了口气。
“仗着年纪小，你是真不客气。”
“我还是喊你‘老板’了。”海青走进去，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晃着腿，“挺有礼貌的吧？”
莫尔转过身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放下茶具，走到她面前，表情稍稍收敛了几分。
“右手手臂，给我。”
海青挑了挑眉，不过还是照做了。
她把右手伸出来，拉起袖子，露出细瘦干净的小臂。
莫尔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多说话。
他单膝半跪下来，托着她的手臂，将手掌翻过，手指在她手臂内侧缓缓划过。
一丝细微的魔力波动荡起，像是羽毛轻扫皮肤——痒痒的，带着温度。
海青下意识想缩一下，却强忍住没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白净的皮肤上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咒文印记，纹路精巧细密，在阳光下仿佛有光流在游走。
不到几秒，那咒文便像被吸收似的缓缓隐去，只留下一层淡淡的冷感。
“这个是？”
莫尔站起身，拍拍衣摆，语气淡淡：“风影内部成员专属的‘身份魔纹’。”
“魔纹？那之前那个徽章？”
“那是‘组织识别’，这个是‘人身承认’。”
他看着她的眼神少有地认真了一分：
“只有真正归属的人，才会有这道魔纹。”
“它是风影的认可。”
海青看着自己手臂，眼神一闪，轻声问：“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当风影的人了呢？”
屋内一瞬静了。
莫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茶案边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他慢悠悠地吹了口热气，才说道：“退出不是不可以。”
“风影从不强留人。”
“但你得能走得出去。”
海青没说话。
她低头，用指尖按了按咒文己经隐去的位置，像是确认那东西是否真的还在，又像是在感受它是否会留下痕迹。
“听上去好像……挺公平的。”
“风影从不做亏本生意。”
“那我以后是收工了就走，还是要开会打卡？”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配个打卡水晶。”
“省了吧。”她翻了个白眼，袖子一甩盖住手腕，“我可不想真的变成你们组织里最乖的那一个。”
莫尔笑了一声，没否认。
“你什么时候乖过？”
海青咧嘴一笑，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那以后就看我乖不乖值多少钱。”
他点头：“我们会尽力让你觉得值。”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半晌没说话。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来，她手臂上的印记己经彻底隐去，但她知道，它己经在那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