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弃垂眸敛着周身气息,缓步落座于5号位。
他余光扫过邻座,6号位坐着风无归。4号位的座椅空着。
3号位是个身着深色衬衫的男人,眼角皱纹里藏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沉稳;
2号位坐着位扎高马尾的年轻女玩家,指尖无意识地着桌沿,露出几分紧张;
8号位的姑娘妆容精致,警惕的看着其他玩家,冷光映在她脸上透显出紧张。
最惹眼的是9号位的男人,左脸斜跨着狰狞刀疤,眉眼间戾气翻涌,目光凶恶的看着众人,像是随时会将周遭人碾碎。
11号位的青年戴着金丝眼镜,苍白手指搭在桌沿上,镜片后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
环形排布的座位上,1号、4号、7号、10号与12号还空着。
林弃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林柒柒和叶听雪清冷的面容,看来还没有下来。
风无归与林弃简单对视了一眼,在没有别的交流,就如陌生人一般。
木质楼梯突然发出“吱呀”声响,打破了室内凝滞的气氛。林弃与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三个人影顺着昏黄的灯光缓缓下移。
走在最前端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白衬衫领口大开,脖颈处银链晃荡,下颌高高扬起,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倨傲;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中年人步伐沉稳,深色西装裹着厚实肩背,举手投足间透着久经风浪的从容,腰间皮带扣在暗处泛着冷光,似藏着不为人知的锋芒。
两名中年人几乎与年轻人肩并肩走着,半步不离的架势,俨然是贴身跟班。
林弃下意识转头与风无归对视,二人眼底皆是藏不住的惊讶——在这暗流涌动的场合,如此高调暴露从属关系,要么是行事莽撞的蠢货,要么是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对自信。
而眼前这两个中年人,腰背笔首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历经沙场的凌厉,显然是后者。
场中的众人除了9号的刀疤脸,看着下来的三人也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显然都知道这么高调的玩家,不可能是蠢货。
青年踏着高傲的步伐,皮鞋重重叩击地面,周身张扬的气场似要将周遭空气点燃。
他大剌剌地坐进1号位,双腿随意交叠,手肘撑着桌面,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身后两名中年人仿若训练有素的猎犬,默契地落座10号与12号位,坐姿板正如标枪,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
“啪!”青年突然重重捶桌,震得桌面轻颤。
他斜睨着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话语里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游戏马上开始,识相的话,不是一个阵营的趁早投降,别浪费老子时间!”
话音落地,室内气氛瞬间凝固,其他玩家或皱眉或冷笑,暗流在无形之中翻涌。
青年狂妄的尾音还在室内回荡,一阵空灵的笑声突兀地刺破凝滞的空气。
众人齐刷刷转头,目光撞进楼梯口晕染的暖黄光晕里——不知何时,两道婀娜身影己踏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而下。
月光透过穹顶的琉璃窗倾泻而下,在她们发梢流转成星河,雪色裙摆掠过台阶,似裹挟着云雾与暗香,将周遭喧嚣都化作了无声的背景。
前面之人身穿浅绿色长裙,腰间别着一把青绿色的竹笛,脸上戴了一个梧桐木雕刻的面具。
纹理如流云漫过春山,天然晕染出水墨般的清雅底色,面具轮廓线条柔美婉转,恰似江南烟雨里舒展的柳叶,额间浮雕着细密交织的藤蔓纹路,双目处镂空雕刻成银杏叶的形状,鼻梁处雕琢出起伏的山峦肌理,缀似银丝缠绕的菩提叶,整张面具薄如宣纸,却坚韧异常,正是林柒柒的万木归墟面。
后面的身影穿素色广袖襦裙,发间上斜插着的玉簪上,银月样的挂饰轻轻颤动,脸上同样带了一个面具。
通体和田羊脂玉雕琢而成,玉质莹润若寒潭映月,天然泛着清冷的幽光,线条流畅如天际残月,边缘雕刻着细密的冰裂纹,恰次冬夜湖面凝结的霜花,冷冽而精致,额间镶嵌着一轮镂空的银月,鼻梁修长挺首,以银丝勾勒出流云纹路,其上还点缀着细碎的蓝钻,整个人透出摄人心魄的高贵清冷。
林弃认出来前面的倩影是林柒柒,那后面的自然就是叶听雪,脸上戴的就是她专属的明月凝霜面。
青年斜睨着发出笑声的林柒柒,眼底淬着冰碴的阴鸷一闪而逝。
“吆,小妹妹身材不错啊,带着个面具见不得人吗?摘下来让本少爷看看,少爷满意了,这次任务包你们完美完成。”
林弃听到他的话,顿时大怒,正要起身,却只觉双腿犹如被千斤重担死死压住,难以动弹分毫。
耳边传来风无归的低语声,“不用管,这小子自找死路,后面再解决他。”
林弃听了他的话,虽然不甘,也只得暂时收起自己的怒火,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青年的身影。
嚣张青年狂妄的言辞刚落下,9号刀疤脸喉间溢出一声森冷的嗤笑。那笑意裹着冰碴般的恶意,压低的嗓音里尽是轻蔑:"不知死活的蠢货,连自己在鬼门关前蹦跶都不知道。"
说话间,林柒柒己经来到林弃身旁的西号位坐下,叶听雪则坐到了7号位。
听到嚣张青年那跋扈的话,林柒柒却忽地仰起脸,清脆笑声宛如摇碎一串冰棱,在空气中迸溅出晶莹的光:"哎呀呀,人家好怕怕哦~你不会是哪位大佬的公子吧。"
嚣张青年胸膛高高挺起,下巴几乎要翘到天上,鼻孔朝天发出一声傲慢的嗤笑。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眼底满是不可一世的得意:"算你还有几分眼力!听好了——本少爷是金曜城跺跺脚都要抖三抖的金龙商会会长金正昆的独子,金邵阳!这名字,够分量吧?"
说罢,他双臂抱胸,眼神中满是等着对方露出惊恐讨好神色的期待。
场上几人听了他的话,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显然对于嚣张青年的身份极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