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护城河的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条银色的巨蟒，将这座楚国旧都紧紧缠绕。
陈默伏在北岸的芦苇丛里，指尖划过的泥土，耳边是秦兵换岗的甲胄碰撞声——那声音规律得像钟摆，反而暴露了巡逻的间隙。
“护军，再往东三丈，有段城墙的砖缝比别处宽。”韩信的声音压得极低，他手里捏着块从城墙上脱落的夯土，“秦兵偷懒，那处的灰浆没拌匀，飞虎爪能吃住力。”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城墙东段有片墙体颜色略浅，砖缝间长着几丛杂草。
他打开系统界面，目光在“工具”栏停留片刻，最终兑换了二十具“强化版飞虎爪”——这东西比之前的铁钩多了三道倒刺，抓力能提升五成。
【兑换成功，消耗200积分。当前剩余积分：1661。】
“李斯年带三百人去西门，”陈默指尖在地图上点出三个红点，“三更天准时放火，用松脂把烟弄大点，让秦兵以为主力在那边。”
李斯年捧着新绘制的彭城布防图，指尖在西门位置敲了敲：“护军放心，属下带二十车柴草去，保准把天都烧红了。”
“王二柱，你带五百人在南门列阵，”陈默转向虎背熊腰的汉子，“城头上的箭楼交给你，用投石机砸，不用准头，动静越大越好。”
王二柱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放心！保管让秦狗以为咱们要从南门硬闯！”
韩信看着陈默分派任务，忽然低声道：“护军，北门的护城河底有暗渠，是当年楚军修的排水道，秦兵不知道。”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我早年在楚营做过执戟郎，见过这图纸。”
陈默眼睛猛地亮了。
暗渠！这比潜水服靠谱多了！他按住韩信的肩膀：“韩都尉，这暗渠能容多少人？”
“一次能过三十人，出口在城西北角的草料场。”韩信指尖点在羊皮纸的拐角，“只是里面积水没膝，得涉水走。”
“够了。”陈默果断道，“你带一百人走暗渠，摸到草料场就放火，然后去夺北门城楼。记住，烧起来再动手，烟能挡箭。”
韩信躬身领命时，陈默忽然补充：“带十斤硫磺，混在柴草里烧，烟是绿的，咱们好认。”
三更梆子敲响时，彭城西门突然腾起冲天火光。
硫磺混着松脂燃烧的绿烟像条怪龙，顺着风势往城头上卷，秦兵呛得首咳嗽，纷纷往西门涌去。
守将在城楼里喝得酩酊大醉，被亲兵摇醒时还骂骂咧咧：“慌什么？不过是些草寇……”
话音未落，南门突然传来“轰隆”巨响。王二柱指挥的投石机虽然准头差，却把几十块巨石砸在城墙上，夯土簌簌往下掉。
城头上的秦兵慌了神，刚要调弓射箭，就被呼啸而来的石雨逼得缩回头。
“南门！反贼在南门！”
“快调兵支援南门！”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城西北角的草料场悄悄摸进来一队黑影。
韩信带着人蹚过及膝的渠水，浑身湿透地钻进柴草堆，将硫磺撒在最干燥的麦秸上。
“点火！”
绿烟再次升起时，北门的秦兵终于察觉不对。
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韩信己经带着人冲了出去，手里的长剑在火光里划出冷弧，转瞬就砍翻了城楼的哨兵。
“开门！”
随着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北门缓缓打开。
陈默在护城河对岸看得清楚，立刻挥动信号旗——三短一长，是总攻的号令。
埋伏在东门的两千义军突然冲出芦苇丛，这次不再是佯攻。
陈默让人把十几张藤盾绑成“盾车”，推着往城墙下冲，箭雨砸在盾车上，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凹痕。
“搭梯！”
三十架云梯同时架上城墙，王二柱第一个攀上去，藤盾顶开刺来的长矛，短刀顺势抹过秦兵的脖颈。
他身后的义军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冲，城头上很快杀成一团。
陈默踩着浮桥过河时，听见城内传来密集的喊杀声——是韩信从北门杀进来了。
两支队伍像两把尖刀，在城中心的十字街汇合，将残余的秦兵分割成小块。
“护军！秦将在县衙顽抗！”韩信的甲胄上沾满血污，长剑却依旧稳如磐石。
陈默看向那座青砖砌筑的县衙，院墙高达三丈，门口还守着几百名精锐秦兵，手里的长矛列成密集的方阵，显然是想负隅顽抗。
“用投石机砸！”陈默指着县衙的门楼，“把那匾额给我掀了！”
改良过的投石机果然给力，一块五十斤重的巨石呼啸着砸在门楼上，“楚庭”匾额应声而落，溅起的碎木片划伤了几个秦兵的脸。
秦兵的方阵出现了一丝动摇。
“韩都尉，”陈默突然低声道，“你带一百人，从县衙后院的狗洞钻进去。我让人在正门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韩信眼睛一亮：“护军怎么知道后院有狗洞？”
“猜的。”陈默笑了笑——其实是系统地图上标的。
盏茶功夫后，县衙后院突然燃起绿烟。正门的秦兵刚要分兵支援，王二柱己经带着人撞开了侧门，藤盾顶着长矛冲进院子。
“降者不杀！”陈默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这句话比刀剑更管用。
不少秦兵扔掉武器跪地投降，剩下的死硬分子很快被淹没在义军的洪流里。
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秦将被拖出来时，还在哭喊着“饶命”。
天光大亮时，彭城彻底易主。
陈默站在县衙的台阶上，看着门前堆积如山的战利品，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
【叮！主线任务“攻占彭城”超额完成！】
【奖励积分1000点，解锁“军事”类物品：床弩设计图。当前总积分：2661。】
韩信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城墙上飘扬的“楚”字旗上：“护军，该换旗了。”
陈默点头。
当天下午，彭城的城头上升起了新的旗帜——玄色底，绣着金色的“陈”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陈胜派来的使者三天后抵达，看到新旗帜时脸色铁青：“陈默！你敢擅自换旗？难道想谋反吗？”
陈默正在查看新铸的青铜剑，闻言淡淡道：“使者大人说笑了。彭城是楚地，我自然是大楚的臣子。只是这旗帜旧了，换面新的而己。”他示意李斯年递上礼盒，“这点薄礼，孝敬给将军和使者大人。”
礼盒里的黄金晃花了使者的眼，他掂了掂分量，语气顿时缓和：“陈守将忠心可嘉，只是……将军那边总得有个交代。”
“好办。”陈默笑道，“我愿出兵协助将军攻打柘县，粮草我出一半。”
使者满意地走了。
韩信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道：“护军真要帮陈胜？”
“不帮他，难道让章邯把咱们各个击破？”陈默擦拭着剑刃，“先让他替咱们挡着秦军，等咱们站稳脚跟……”
话音未落，亲兵突然来报：“护军，外面有个叫陈平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陈平？”陈默眼睛猛地一睁。
这位可是刘邦麾下最擅长阴谋诡计的谋士，怎么会来彭城？
他快步走到门口，见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中年人站在那里，面容清瘦，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
“陈护军，久仰。”陈平拱手笑道，“在下陈平，特来献‘分秦之策’。”
陈默请他进帐，屏退左右后，陈平才缓缓道：“章邯大军将至，陈胜不足为惧，刘邦难成大事，唯有项梁在江东势大。护军若想自保，当与项梁结盟。”
“结盟？”陈默故作不解，“项梁是楚国贵族，会看得起我这草莽？”
“护军错了。”陈平摇头，“项梁缺的不是名望，是谋士。护军拿下彭城，威名己显，若再能献上‘破秦三策’，项梁必定倒履相迎。”
陈默看着陈平眼中的精光，突然明白——这哪里是来献策，分明是来试探他的野心。
“哦？哪三策？”
“一，收编楚地流民，编练新军；二，联络齐赵义军，牵制秦军；三……”陈平压低声音，“寻楚怀王之后，奉为主公，以顺民心。”
最后一条让陈默心头剧震。
这正是项梁后来做的事！
陈平竟然早就想到了！
【叮！触发隐藏任务“智得陈平”。】
【任务内容：说服陈平归顺，使其成为麾下谋士。】
【任务奖励：积分500点，解锁“谋略”类物品：《战国纵横家书》（白话注释版）。】
陈默突然笑了：“陈先生的计策很好，只是……我为什么要让项梁占便宜？”
陈平一愣。
“楚地流民，我自己可以收；齐赵义军，我自己可以联络；至于楚怀王之后……”陈默的手指轻轻敲击案几，“我也可以自己找。”
陈平的眼睛亮了。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个拿下彭城的年轻人有几分斤两，没想到竟有如此野心！
“护军若真有此志，平愿效犬马之劳！”
陈默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的顶级谋士，知道自己又捡到宝了。
他起身扶起陈平：“有先生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帐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彭城的风似乎更烈了，吹动着城头的新旗，也吹动着这乱世的棋局。
陈默知道，与项梁的会面，不远了。而那个力能扛鼎的楚霸王项羽，也即将踏入他的视野。
好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