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系的阶梯教室，上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夏以月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意识地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画着圈圈。讲台上教授的声音仿佛自带催眠效果，她的眼皮开始有点打架。
*好困……昨晚不该跟李狗蛋连麦打游戏打到那么晚……**她内心哀嚎，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她那双本就水润的杏眼更显得雾蒙蒙的。
就在这时，旁边空着的座位有人坐了下来，带来一阵清冽干净的气息。
夏以月懒洋洋地侧过头。
顾黎川。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侧脸线条在阳光下干净利落，像精心打磨过的玉石。他似乎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还带着点湿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清冷又干净的气场。
*啧，真养眼。* 夏以月的颜控雷达瞬间被激活，驱散了一点睡意。她纯粹是抱着欣赏艺术品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嗯，确实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比昨天在图书馆近距离看的时候……好像还更好看一点？皮肤真好啊……
顾黎川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偏过头，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夏以月被抓包，也没觉得尴尬，反而很自然地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带着点刚睡醒迷糊感的笑容，甚至还小小地挥了挥手，无声地用口型打了个招呼：“早啊。”
她的态度自然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黎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疑惑、探究、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还有……浓浓的不解。
他以为……在经历了图书馆那个吻之后，他们之间至少会有些不同。她当时没有拒绝，甚至在他问“可以吗”的时候，还微微仰起了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里面映着他的影子……他以为那是默许，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开始？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迎接她可能会有的羞涩、躲闪，或者至少是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然而，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夏以月，笑容干净纯粹得如同初雪，眼神坦荡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她看他的目光，和看讲台上的教授、看窗外的树、甚至看她手里那支笔，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欣赏？或者说，只是对“好看事物”的本能反应？
一股巨大的落差感和自我怀疑瞬间攫住了顾黎川。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分析能力，在夏以月这副全然无辜又没心没肺的态度面前，彻底失效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图书馆那一幕是不是自己学习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眼神也沉了下来，带着一种无声的质问和郁结，深深地看了夏以月一眼。
夏以月：“……？” 她被他这突然变得深沉又复杂的眼神看得有点莫名其妙。*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就在这时，教室后门传来一阵骚动。
“报告——！” 一个极具穿透力、带着明显迟到了但丝毫不心虚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后门。
只见李楠枫顶着一头被风吹得更加狂野的浅栗色乱毛，穿着骚包的亮黄色卫衣，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目标明确，无视了教授不悦的目光，径首朝着夏以月……旁边的顾黎川走来。
顾黎川周身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几度。
李楠枫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那冰冷的视线，笑嘻嘻地停在顾黎川座位旁，弯下腰，刻意压低但足够让周围人听清的声音说道：“同学，麻烦让让？我找我们家月月有点事。” 他刻意加重了“我们家”三个字，语气亲昵又带着点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