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深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霉菌的气息。林小满和方震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前进，冰冷的污水没过了他们的脚踝，不时还踩到不知名的滑腻物体，令人作呕。
方震在前方探路，他的动作比林小满麻利得多，似乎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跟上，别掉队。”他回头低喝一声，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
林小满紧咬牙关，汗水混着污水流下脸颊。他身上的伤口在污水中浸泡，火辣辣地疼，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但他不敢停，身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夜枭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方哥，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城？”林小满喘着粗气问道，声音因疲惫而嘶哑。
“不知道。”方震摇了摇头，“这下水道像迷宫一样，我以前来过几次，但也不熟。只能尽量往城外方向走，希望能找到出口。”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向上的坡道。他们费力地爬上去，推开一扇沉重的铁栅栏门，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后面。
码头比他们想象中要混乱和破败得多。几艘破旧的船只停靠在岸边，货箱东倒西歪，杂草丛生。远处，隐约能看到翡翠城高耸的城墙轮廓，但近处，却是一片被遗忘的角落。
“暂时安全了。”方震松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这里应该没人会想到我们会从下水道爬出来。”
林小满也瘫坐在地上，伤口的疼痛让他几乎虚脱。“方哥，你说那个黑影……他真的能挡住夜枭的人吗？”
方震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我不知道。但他是唯一帮过我们的人，至少，他给了我们一线生机。”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他让我们去找‘老刀’，这个名字听起来不简单。‘夜莺’还活着……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故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巷子口传来，还夹杂着低沉的喝问声。
“这里有人上来过！搜！”
林小满和方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夜枭的人追来了！
方震立刻拉起林小满，低声道：“快！仓库后面可能有密道，我上次好像来过这边。”
他们像两只受惊的老鼠，在破败的仓库间穿梭。林小满几乎是被方震拖着跑的，伤口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让他几乎要倒下。但他看到方震坚定的眼神，又咬紧了牙关。
终于，在一处堆满废弃木箱的角落，方震停了下来。他扒开几块木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是这里！下去！”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林小满在前，方震在后，两人相继钻了进去。洞内一片漆黑，仿佛要将人吞噬。方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火折子，点燃后扔了下去，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下方几级湿滑的石阶。
“下去，小心点！”方震在上方催促道。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扶着冰冷的石壁，一步步向下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恐惧，但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继续前进。他知道，只要还能动，就不能放弃。
下到底部，是一个更深的地下空间，空气稍显流通，但依旧阴冷。方震也下来了，火折子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暂时安全了。”方震检查了一下周围，低声道，“这里是个废弃的地下仓库，应该能躲一阵子。”
林小满靠在墙角，大口喘着气，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夜枭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活着。
“方哥，”林小满虚弱地问，“老刀……他到底是谁？”
方震看着手中的火折子，火光在他眼中跳动：“一个……老江湖。据说在翡翠城地面上有点人脉，但也仅此而己。至于他能不能帮上忙，那就看运气了。”
林小满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墙上。他不知道画翠的秘密是什么，不知道夜枭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那个神秘的黑影究竟是谁。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找到答案，也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老鼠 squeaking 声，除此之外，一片死寂。而在这死寂之下，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