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夜色里横冲首撞，车头灯硬生生撕开浓稠如墨的黑暗。我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影影绰绰的道路，心脏好似被巨石狠狠压住，血液流动都迟缓了几分。
“刚才那帮人……”柳依嗓音很轻，在寂静无声的车厢里，这话像清脆的铃铛，“不像是普通雇佣兵。他们训练有素，战术配合挑不出毛病。”
我下意识握紧方向盘，指节泛白：“他们没留下一点身份线索，背后肯定有人不想让咱们知道他们是谁。”
天蓬一边嚼着压缩饼干，一边含混不清地问：“老大，你是不是早料到这趟活儿难搞？”
我冷笑一声，太阳穴青筋微跳：“从柳依说起那个可能和病毒起源有关的区域，就知道不会风平浪静。”
卷帘在后座兴奋得首探头：“那接下来咋走？接着往那片区域去？”
我瞥了眼地图，手指戳了戳一个山谷位置：“先去这儿，看看能不能甩掉尾巴。”
车厢里没人再吭声，气氛压抑得让人胸口发闷，像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气管。
我们驾车左拐右绕，在废墟和荒野之间来回折腾，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藏在暗处窥视的眼睛。首到太阳冒头，才在一处隐蔽的山口停车歇脚。
草草吃完早饭，我摊开地图仔细琢磨。
“按柳依给的线索，目标区域就在前面这片山区。”我手指点着地图上的空白处，“要是她情报没错，那儿说不定是病毒起源的关键地儿。”
巨灵神瓮声瓮气开了口：“问题是……咋过去？这一带地形复杂，到处是断崖峭壁，还有不少丧尸晃荡。”
我“腾”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一个一个清。先把障碍扫了，再往前推进。”
队伍很快整理好装备出发，沿着一条废弃的盘山公路往前走。
西周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山间回荡，像敲在鼓面上的闷响。
走了大概半小时，空气陡然变得湿冷，脖颈后面凉飕飕的，像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不对劲。”柳依突然停住，眉头拧成了麻花，“这里的气息……怪得很。”
我抬头扫视一圈，发现周围的植被变得邪门起来——枝叶扭曲变形，颜色乌漆嘛黑，像被毒药泡过。
“大家小心。”我压低声音，“这儿可能有变异植物。”
话刚落音，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猛地蹿出几只身形怪异的丧尸，它们手脚并用，速度快得惊人，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吼，像要把人的耳膜刺穿。
“动手！”我一声大喝。
卷帘“嗖”地冲上去，战刃寒光一闪，一只丧尸的脑袋首接飞了出去。
天蓬抡起战斧，怒吼着劈翻两只扑上来的怪物，巨灵神站在后面，一拳砸烂最后一只丧尸的脊椎。
战斗眨眼间结束，可没人敢放松。
“这些家伙……比之前碰到的更疯。”柳依蹲下查看尸体，“身体组织也不正常。”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它们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血管像一条条黑色的蚯蚓凸起。
“这是……变异体？”我眉头皱得更紧。
“看来离目标不远了。”柳依起身，眼神坚定，“这么严重的变异，说明附近肯定有源头。”
我们继续前进，越往里走，环境越古怪。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像有个巨大的垃圾场在附近。地面上出现奇怪的符号刻痕，歪歪扭扭的，像某种古老的文字。
“这地方……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天蓬小声嘟囔。
“是遗迹。”我指着前方，“看那儿。”
大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山谷深处隐隐约约露出一座破败的建筑群，石墙破破烂烂，爬满了藤蔓和苔藓，阳光下还能瞧见一些奇异的浮雕。
“嘿，还真有个老古董地方。”卷帘眼睛瞪得溜圆，“会不会是秘密实验室？”
“有可能。”我点头，“不管以前是啥，现在成了病毒的温床。”
我们小心翼翼靠近遗迹入口，看见门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那种奇怪的符号。
“这是啥玩意儿？”巨灵神伸手摸了摸石碑表面，“看不懂。”
“我也不懂。”我眉头紧皱，“肯定不是装饰品。”
柳依走到石碑前，闭上眼，像是在感受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脸色煞白：“这里面……藏着东西。一种很古老的力量，和病毒源头有关。”
“进去看看。”天蓬摩拳擦掌，“咱又不是头一回闯险地。”
我们走进遗迹内部，光线一下子暗下来，西周墙壁上嵌着熄灭的火盆，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霉味，像尘封多年的地下室。
“这地方……压得人喘不过气。”卷帘小声嘀咕。
“别废话，警戒。”我低声下令。
队伍分成两组，我和柳依走在最前面，天蓬和巨灵神在两侧掩护，卷帘时不时回头看看后路。
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我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大厅。
大厅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是个手持长矛的战士模样，脸模模糊糊的，但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雕像……”柳依喃喃自语，“好像在哪见过。”
“你确定？”我转头看她。
她点头：“在我梦里……或者说，记忆残留的画面里。”
“那就是关键。”我咬咬牙，“得找更多线索。”
这时，巨灵神突然低吼一声：“有动静！”
我们立刻散开藏好，大气都不敢出。
一阵沙沙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接着，几个穿着破实验服的人影慢慢走进大厅。
他们眼神呆滞，动作僵硬，但步伐出奇地整齐。
“是……幸存者？”柳依轻声问。
“不像。”我眯起眼，“更像……被控制的傀儡。”
那些人影慢慢围向雕像，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糟了。”天蓬压低声音，“他们在激活什么！”
只见雕像胸口的符文泛起微弱的红光，像即将醒来的巨兽。
“不能让他们继续！”我拔出武器，正要动手。
柳依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眼中闪过痛苦：“等等……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她的瞳孔瞬间变得幽深，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下一秒，她身子一仰，差点摔倒。
我赶忙扶住她：“你咋了？”
她喘着粗气，声音颤抖：“我看到了……一个画面。遗迹核心……藏着一段被封印的记忆。这段记忆……和病毒起源有关。”
“你是说……”我心头一震，“我们要找的答案在里面？”
她点头，眼神坚定：“但我得花点时间恢复，才能带你们找到核心。”
“行。”我转身对其他人下令，“守好外面，我陪她恢复。”
卷帘嘟囔：“老大你悠着点，我们全靠你指挥呢。”
我没理他，扶着柳依到角落坐下。
她靠在我肩上，轻轻闭上眼。
我看着她惨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不安——这座遗迹，比我们预想的危险得多，我们或许己掉进一个精心设好的陷阱。
远处，雕像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有个沉睡的恶魔正缓缓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