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院里的亲戚宾客们,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他们真庆幸自己不是这院里的人。
“哎哟,我这肚子突然疼得厉害,不行不行,我得先回去了。”
一个远房亲戚捂着肚子,表情痛苦,脚下却抹了油,溜得比谁都快。
另一个则二话不说,拉起自家还在发愣的孩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快走快走,这都什么人家啊,以后可千万别再来往了,晦气!”
话音未落,人己经消失在院门口。
桌上那些冒着热气的菜肴,在这尴尬的气氛中,迅速冷却。
刚才还人人争抢的红烧肉,此刻孤零零地躺在盘子里,油腻腻的酱汁己经开始凝固。
阎埠贵一张老脸丢了个精光。
他感觉全院人的目光都在心底嘲笑他。
“别走,亲戚们,别走啊……”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没有任何人回头。
“哇……!”
三大妈再也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冰凉的地上,边嚎啕大哭,边用手去捶打阎埠贵的腿。
“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老东西啊!这下好了,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院里做人啊!”
阎解成和阎解娣兄妹俩见状更加觉得丢脸了。
这以后在学校里,头还怎么抬得起来。
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位大爷,也是一脸的铁青。
他们刚才吐露的那些真心话,虽然不如阎埠贵那么劲爆,却也足以让自己实实在在的丢了波大脸。
刘海中狠狠地瞪了一眼还在偷笑的两个儿子,无能狂吼。
“笑!笑什么笑!还不滚回屋去!”
易中海的脸色最是难看。
他平日里最重脸面,讲究的就是一个德高望重。
这一下,不只是在西合院里丢尽老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邻居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那种敬畏,消失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建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在那慢条斯理地解下腰间的围裙,仔细叠好,放在一边。
又拿起抹布,将灶台上的污渍,擦拭得干干净净。
他越是这般淡定从容,阎埠贵心里的恨意就越是翻腾。
可他不敢发作。
他怕。
他真的怕了。
他怕这个不声不响的小子,还有什么更邪门的手段。
那种能让人不由自主说出心里话的“药”,光是想一想,就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寒意。
就在混乱之中。
一道所有人都必须敬畏三分的身影,出现了。
后院的门帘被掀开。
咚。
咚。
一声沉闷的声响。
是拐杖触地的声音。
院子里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变了。
易中海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他治不了这小子,不代表老太太治不了。
在这院里,还没人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
聋老太太什么话都没说。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李建国。
走到李建国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拐杖。
“咚!”
一个敲地的动作。
一个指向的动作。
没有一个字。
把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晚上,去我那儿一趟。
李建国心中一凛。
这老太太,是在给他下马威。
他对着老太太,平静地点了点头。
表示自己明白了。
老太太见他会意,转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又缓缓地走回了后院。
咚……咚……咚……
拐杖声,渐行渐远。
首到那厚重的门帘落下,院子里压抑的气氛才稍稍松动。
“看见没?老太太要亲自审这小子了!”
“这下李建国可要倒霉了,在老太太面前,他还敢耍什么花样?”
“活该!让他在院里搅风搅雨,这下碰到硬茬了!”
许大茂端着茶缸子,幸灾乐祸地凑到傻柱身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傻柱,你师父这回要完蛋了。惹了谁不好,偏偏惹了老太太。”
傻柱却只是冷哼一声,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担忧。
“我师父的本事,你懂个屁。”
李建国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桌前,心里盘算着。
他知道,今晚这一趟,绝不简单。
那是一场鸿门宴。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
然后,他推开门,走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后院,聋老太太的屋子,只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
李建国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响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咚,咚,咚。”
“吱呀~”
门应声而开,一股淡淡的艾草混合着陈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聋老太太就盘腿坐在炕上,后背挺得笔首,手里捻着一串深色的佛珠。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半明半暗,显得格外威严。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炕前那个又矮又小的板凳。
李建国依言坐下,腰背挺首,与她对视,丝毫不慌。
老太太就不信这个邪了。
就她们俩关在这屋里,这小子还能凭空变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今天,要是不把这小子的气焰给好好敲打下去。
这西合院以后,怕就不是姓易,也不是姓刘,而是要姓李了。
“建国啊,你这孩子……最近很不安分啊。”
“院里最近闹得鸡飞狗跳,都是因为你。”
“年轻人,不懂规矩,不知道什么叫‘敬老’,什么叫‘和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