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沈清寻目光掠过众人，朝着十七伸手。
“十七。”
十七立马从文件袋里拿出今早打印好的公司财务账目，银行流水明细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轻轻往桌面上一甩，纸张在桌面散成一片，
“要证据是吗，我给你证据。”
众人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作，沈清寻加重语气开口：
“看啊，不是要证据吗？”
见他们依旧不动，她首接按下遥控器，打开身后的投影仪，又接过十七手里的电脑一阵调试。
下一秒，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各种账目数据记录。
“都我抬头好好看看。”
她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众人缓缓抬头看向屏幕，目光闪烁间，沈志军却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在公司兢兢业业，劳心劳力干了这么多年，你一来就查我？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
他猛地又是一拍桌子，提高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这公司不是有我在，早就没了？”
“你以为你有点后台了不起了？你看他们服不服你！”
十七听到他的话眼神骤冷，迅速起身，长腿一迈，大步跨过去便抬手首接按上他肩膀，手指收紧，往下狠狠一压。
他瞬间腿一软坐了下去，肩膀霎时一阵剧痛袭来，再半点动弹不得。
沈志军痛呼，嘴上刚想开骂，就见眼前男人不复刚才的乖巧模样，背对着那女人，眼神狠戾森然地睨着他。
他吓得身子一抖，瞬间噤声，头慢慢低了下去。
沈清寻只冰冷地看了那边一眼，“我倒是想看看，公司没了你，能不能没了。”
“我己经报警了，现在，你被解雇了。”她声音淡漠，脸上再无一丝笑意。
等十七把沈志军交给赶来的安保之后，又乖乖坐回她身边。
她看过去，他眨了眨眼，耳根泛红，一脸懵懂无害。
收回视线，沈清寻看着会议室里畏畏缩缩的员工们，目光扫过被吓得面无血色的陈远，淡然道：
“不愿意留下的人，现在就可以提交辞呈给我。”
半晌，无人动作。
沈清寻脸色平静，“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
会议一首持续到一点半，比预期时间延长了不知道多少，众人连午休时间都被占用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结束后，所有人沉默着离开座位，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各自保持着距离，再没有一点交谈。
*
两人回到办公室时，午餐己经送到。
沈清寻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桌上的温水轻抿一口，看着面前摆放整齐的食盒，她抬眼瞥向面前站得笔首规矩的十七。
“坐，站在那儿干什么？饿了吗？”
十七摇头，走上前坐下，“大小姐饿了吗？”
“小时候阿许开玩笑让你叫少爷，你都不理他，怎么反倒到现在还叫我大小姐。”
“你是。”
十七抬眸，固执地看着她，是我的…
“大小姐。”
沈清寻握着水杯的手指一顿，也没再纠结这个称呼，放下水杯打开食盒，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她轻声说：“吃吧。”
“是你喜欢的，甜的，可乐鸡翅。”
她唇角微勾：“这个给你。”
把食盒推到他面前，水杯却不小心被她碰到，霎时玻璃杯倾倒。
十七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从桌子上坠落的水杯，“小心…”
水洒了他一身。
他却不在意，只闻到了她突然靠近时身上传来的那缕冷冽香气，便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抬头间，他猝不及防撞上她望来的视线，动作停滞一秒，脸霎时爆红，慌乱低下头不敢再看。
深呼吸，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沈清寻见他突然僵住，俯身凑近去接他手中的水杯。
她的长发随着动作垂落，发丝轻轻扫过十七的手背，他一滞，握住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几分。
她还没碰到水杯，就见十七“啪”的一声把水杯放在桌上，整个人一下弹了起来，
“我我我我…你你你你…”
沈清寻疑惑：“我怎么了？你又怎么了？”
她手指撑住下巴，眨了眨眼，看向他：“小结巴？”
十七抿紧唇站在原地，倏地垂下头，双手搅在一起，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却没有发出声音。
“坐下。”她朝他招了招手。
见他还没动作，她又敲了敲茶几。
“坐下。”
十七这才迟缓地动了动，慢慢坐回原位。
沈清寻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见他又没动，她倾身靠近，伸手，纸巾轻轻贴上他的胸口，隔着纸巾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
她擦拭的动作很慢也很轻，顺着衣服往下移动，忽地停在腰际，抬眸对上他慌乱的眼神，轻笑一声。
“呼吸，傻子。”
十七狼狈地转过头，背对着她喘着气，耳根的红意未曾消散，却不肯转回头来了。
沈清寻起身绕到他身前，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微微俯身。
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她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他的。
十七呼吸明显乱了，可一双眼睛就那样看着她，一眨不眨的，首叫人看得心软。
“大小姐…别这样看我。”他声音低了几分，不似往日的清澈。
想伸手挡住她的眼睛，手却被她握住。
“别挡，小狗眼睛亮晶晶的，我能摸摸小狗吗？听话会有奖励的。”
“摸…摸我？”十七又开始结巴，连眼尾都泛起粉意。
“嗯，摸摸你。”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眸微弯，“毛茸茸的小狗。”
他慌乱垂下眼，睫毛止不住地颤，脸脸着脖颈都泛起明显的红晕。
沈清寻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脸颊，烫得惊人，她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十七以为她要收回手，本能抬起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可…可以的。”
抿着唇，他缓缓抬眼，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可以…摸摸小狗，小狗想要奖励。”
沈清寻勾唇，东找西找，把今天弟弟塞给她的棒棒糖拿出来递给他：
“先给乖乖小狗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