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位大师说过。
谈恋爱不用准备太多，可以先拿身边的练练手。
棠心铭记于心。
所以当她听到方明均这次还算正式的表白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要怼他的话生生压了回去。
要不就拿他练练算了？
毕竟她这回借着路灯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明均的脸。
果然灯下看人，越看越美。
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她本来是打算就这么先答应下算了，反正他都这样主动了，她再拒绝好像有点太不近人情。
但是一个“好”字挂在嘴边，她的脑海里猛地出现另一个人。
就像一片羽毛挠了挠她的心口。
让她觉得痒痒的。
于是原本要答应下来的话，就被临时换了副模样。
*
不夸张的说。
当背后那人叫完她的名字时，棠心颈间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陆端正站在路口，修长的身形倒映在地上，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他的目光沉沉，看向棠心时，目光似乎快要穿透她。
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是这异样的感受稍纵即逝，快得棠心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等她再一眨眼看了过去时，男人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脸上平静得像是一口古井。
棠心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端哥？”
陆端淡淡嗯了一声，抬步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他们两人的对话太过自然，言语之间也颇为熟稔。
方明均对陆端还有印象，就算餐厅那次人数众多，这个男人还是给在场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容小觑。
方明均在心中咀嚼着这几个字，于是语气也带着一丝审慎。
“糖糖。”
他在几次送棠心回家的路上，遇上过几次钟意，于是也学着钟意的语气叫她。
见棠心没有反驳他，他的嘴角又微不可察地勾起。
“上次只是匆匆一见，不介绍一下吗？”
“这位是……”
棠心犹豫了一下，思忖着如何来介绍他们。
想了好几个称呼都不太满意。
怎么称呼好呢？
一个是她正在攻略的crush，一个是下一任的预备役，好像怎么介绍都有点尴尬。
最后棠心干脆首接摆烂。
于是她指了指方明均道。
“这是我刚认识的。”
方明均眉眼一挑。
她又对着方明均介绍陆端。
“这也是我刚认识的。”
陆端掀了掀眼皮。
棠心这话倒不算说错，两人从前多年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如现在一晚上多。
她见那两人脸色都很一般，似乎都对这一套说辞不太满意。
夜色越来越浓，月亮渐渐躲到云层背后，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
棠心想事情都反正己经这样了。
不如就随心所欲，顺其自然吧。
方明均哼了一声。
“刚认识吗？也是，也就认识了快一年了吧。”
棠心“啊”了一声。
“哪有一年？”
方明均眉眼一横。
“咱们第一次在游戏里，双排的那天你不记得了？”
他故意提高声量，眼神和棠心错开，状似不经意地朝身旁一偏。
不偏不倚地正好与陆端对上。
陆端眯起眼，虽然嘴唇勾着，但是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
他本无意与年轻的男孩交锋，这对他来说实在乏味且没有意义。
年少轻狂的那些过往似乎己经成为了久远的记忆。
但是这一刻，他却被那一丝挑衅激起了些许情绪。
他弯了弯唇，对着棠心道。
“刚认识的吗？”
“小棠。”
“你还记得我给你开过一次家长会吗？”
棠心倏的一惊。
有吗？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于是她诚实回答，“不记得了。”
陆端脸色一滞。
准备好的话被她这个反应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又道：“要不你再回忆回忆？”
他心想虽然这事己经过去了两年，那也是他仅有的和她几次接触，在他那一年唯一的一次回家探亲时，在孟周的拜托之下他连开两场家长会。
他自认虽非出类拔萃之辈，但是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沦落到泯然众人的地步吧？
但是她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陆端的心底久违地涌上了一丝挫败感。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盯着棠心的双眼继续问道：“就是你高一开学那次？”
棠心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神水盈的异常清澈。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你们俩刚刚说的，我都不太记得了哈。”
陆端：“……”
看热闹的方明均：“……”
他俩同时对望一眼，竟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力……
棠心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又往对面街道的公寓楼上望了一眼，属于她的那盏灯己经点燃。
她的眉眼弯了一下。
“好了，我这就到家了。”
“你们快回去吧。”
方明均还要说些什么，却接到了他二叔的电话。
他二叔劈头盖脸一通臭骂，骂他临时改签没有团队精神，说给他定了晚上最晚一班机票过去，明天一早老宅那边要见到他人。
方明均挂掉电话，还想吐槽老宅说风就是雨，一看手表时间迫在眉睫。
于是他转身便拦了辆出租车。
棠心一个眨眼他就己经上了车，只听他让司机师傅稍等一下。
“糖糖！”
棠心以为他是想跟自己道别，于是右手便抬了起来，却见方明均的脸在车窗后露出来。
“我大概要出去半个月时间。”
“你尽快在这半个月之内谈完！”
棠心呆呆地站在原地，挥出的手还停在半空。
车子渐行渐远，少年清朗的声音还言犹在耳。
“谈完我回来正好接上——”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过于震惊，还咽了一口口水下去。
还没等她把方明均的这番话消化完。
却听耳边一声男人的轻哼。
她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深邃的黑眸微挑。
棠心瞬间举起了双手。
“是他说的。”
“不是我哟。”
